容见其实看不太懂这些首饰,但是他让周姑姑在入库前刻意将一些珍贵的年礼贡品与宫中常制之物外形相似的交换。
容见冷淡道:“嬷嬷可能不知,因年礼珍贵,送上来的单子上都附有图绘,这是嬷嬷的东西,还是长乐殿的东西,或者是库中还少了什么首饰珍宝,一对就知道了。”
陈嬷嬷这才意识到可能早就进了这个套,但到底是宫中老人,虽然惊慌,但还不至于手足无措:“公主所言极是,老奴一时不察,竟不小心用了长乐殿的东西,实在罪该万死。
待老奴回去,细细将东西收拾一遍,再送还回来。
请殿下恕罪。”
周姑姑道:“嬷嬷怕不是老眼昏花了,连宫规都不知道。
一旦发现手脚不干净的奴仆,即刻打死也不为过。
这里是长乐殿。”
陈嬷嬷看着周围堂皇的灯火,宫殿中却空无一人,她才觉着害怕,将鬓间的头面拆了下来,跪地求饶道:“求殿下饶过老奴一命,老奴再不敢了。”
她这一生都在服侍太后。
太后还在做姑娘时,身边曾有四个丫鬟,三个人都嫁给了将领,只有她留了下来,留在太后身边。
每每相识的诰命夫人入宫时,她都不敢面对那些少年时的同伴,她们如今已是天壤之别。
这样日子久了,她便极为贪财,也想要那些体面。
没料到一朝竟然会栽在看不上的公主手中。
容见看着她:“这么点小事,也不必闹得太大。
本宫还是那个意思,佛经,本宫今日不会抄,以后也不会抄,至于如何向太后娘娘交代,自然是嬷嬷这样的知心人打算的。”
太后沉迷佛礼,轻易不愿离开慈宁殿,陈嬷嬷是她在宫中的眼耳手足,容见没指望她能背叛太后,但是太后想要令陈嬷嬷折磨自己,还是算了。
想到这里,容见更觉得疲惫,他摆了摆手:“嬷嬷好好想一想,毕竟是偷盗年礼,而太后主持后宫一贯公正严明,若是闹到陛下那里……谁也不知道后果。”
外祖母身边的婆子偷盗孙女的东西,到时候由不亲近的姑爷主持公道,以太后的性子,想想也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容见站起身,手里握着那枚已经被把玩得温热了的耳坠,走回寝宫,一层一层地掀开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