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刚过了没多久,外头就有宫人禀报,说是思王并王妃二人过来请安了。
刘贵妃:“快将人请进来。”
少顷,二人联袂而至,朝着刘贵妃齐齐下拜见礼。
同安公主也忙起身与兄嫂见礼。
在宫中,思王是出了名的俊逸郎君,如今又加上清丽脱俗的思王妃,端的是一对玉人,饶是刘贵妃,也禁不住要暗赞一声天赐良缘,珠联璧合。
“快快请起!”
二人刚行完礼,她便笑道,“你们先去拜过皇后了罢?”
“是,”
思王恭敬道:“阿爹留了我们二人多说了一会儿话,是以来迟了,请贵妃恕罪。”
刘贵妃笑道:“何罪之有,万事自然以陛下为先,陛下也是慈父心肠,定然希望你们俩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又对朱司闱说:“来,将备好的礼物拿过来。”
朱司闱答应一声,很快捧来一个沉香玳瑁雕漆匣子,双手呈奉给思王妃身旁的婢女,笑吟吟道:“这是贵妃娘子当年入宫时的物事,好多年都舍不得用,如今听说您入宫,就忙不迭让我等拿出来了!”
这是见面礼,也是应有之义,顾香生拜谢收下。
看着他们俩,刘贵妃忍不住慨叹一声:“先皇后临终前曾拉着我的手,让我照应你,这一转眼,小小人儿也能成家立业了,先皇后泉下有知,不知会怎么高兴,可惜天不假年……唉!”
魏临反过来温言劝慰:“逝者已矣,阿娘在天之灵,若知贵妃所想,亦会欣慰。”
刘贵妃含笑看着他们,善解人意道:“好啦,你们方才在陛下那里逗留许久,必然是听陛下说了不少话,难为你们昨日刚成亲,今日就要四处奔走,且回去歇息罢!”
魏临:“好教贵妃知晓,方才陛下提起二郎的婚事。”
刘贵妃诧异:“难道陛下也想为二郎纳妃了?”
魏临:“正是,陛下还问了阿隐好些人选,说她未嫁前也是京城名门闺秀,对同龄人必然更有了解。”
刚刚成亲第二日,他就不吝于在别人面前唤起王妃的小名,再看思王妃顾氏,也是一派落落大方,不曾因为思王的称呼而稍加羞赧。
刘贵妃再淡定,事关儿子的婚事,也忍不住问:“那陛下可有属意的人选?”
魏临笑道:“是,我听陛下的意思,应该是属意英国公家的小娘子。”
英国公程载,正是这次魏军伐吴的主帅,程家簪缨世家,如今手握兵权,自非顾家这种空壳子世家可比的。
程家有好几位小娘子,但要配得起益阳王魏善的,肯定就只有嫡女程翡了。
以皇帝对魏善的爱重,想来也不可能给他指一个庶女。
可这样一来,益阳王妃的娘家家世,可不就比思王妃显赫几分了?
再看魏临和顾香生二人,却都面色如常,并不因此有半分怨怼。
相比同安公主的高兴,刘贵妃却没有露出明显的喜色,只和蔼道:“难为你了,去陛下跟前请安,还不忘为二郎着想。”
魏临笑道:“是陛下心中早有主意,我也只是将话转达给贵妃罢了。”
刘贵妃又转向顾香生:“虽说婚前有女官教你宫中规矩,但你在家中生活十数载,初来乍到,定有许多不习惯的,长秋殿内外的人,俱是思王从前用惯的,我也没有另外指派,你若用得不顺手,又若短了什么吃的用的,只管到我这里来说。
从今往后,宫中就是你的家了,不要客气拘谨。”
换了别人,肯定会趁着新王妃进宫的时候添上自己的人手。
但刘贵妃却没有这么做,非但如此,还跟顾香生点明自己没有插手长秋殿,难怪这些年里里外外,都没人说过刘氏德行上有什么欠缺,群臣反对刘氏为继后,也只是因为刘氏门第不够罢了。
顾香生:“多谢贵妃费心,我刚进宫,什么也不懂,以后可能还得多多过来请教麻烦贵妃,到时您别嫌我聒噪才是!”
刘贵妃亲切道:“不会不会,想想以后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到我跟前来说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烦?九娘这孩子毛毛躁躁,看着就不如你大方,你是她嫂嫂,以后还要多指点她些。”
同安公主不依了:“阿娘,我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一无是处!”
刘贵妃点点她,对顾香生道:“看,就像现在这样,叽叽喳喳,跟窗外的鸟儿一样,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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