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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完全有能力删繁就简把这件事用正统的口吻写得让观众会心一笑,这则新闻也将会被投放到晚八点时本台收视率最高的新闻栏目中,成为他职业生涯中第一份独立完成并播出的新闻稿。
但他没办法忽略其中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是夏天,这则提要中说的却是隆冬,这显然不是最新的新闻。
他想了想,将这则新闻拍了下来,分享给了卫恕,他想这么有趣的新闻对方一定会感兴趣的。
而后他打开了同袁秩舒的微信对话框,询问对方是否系统出现了错误。
卫恕回消息的速度比袁秩舒快,他第一条回复道:我睡觉不打呼噜,不会吵醒你。
第二条回复是:别怕,有眼镜蛇进家里我会保护你,前些年这里的人流行吃蛇肉,我学过抓蛇的。
你放心,这是合法的。
第三套回复是:新闻很有意思,是你做的吗?
潘望秋哑然失笑,只回复了一个字:是。
当他打算继续回复时,袁秩舒的回复也来了。
袁秩舒说:我帮你问过了,昨天j县也有一个这样的新闻,纲要我已经发给你了,你两条新闻结合一下出稿子吧。
潘望秋的手明明放在键盘上,却一句话也回复不出来,他不敢相信这是他一直崇拜的前辈能说出来的话。
新闻的三大原则便是真实性、新鲜性、导向性,这则新闻违背了前两条,怎么能算得上是新闻呢?
他的轴劲儿一下子上来了,斟酌了字句回复道:前辈,这样是否不妥?
袁秩舒的对话框中一直显示正在输入,过了很久,对方终于回复:要不你和我的新闻换换吧。
潘望秋知道,这是袁秩舒对他的包容,他不应当再给对方添麻烦,于是他回复:不用啦,谢谢前辈。
这条新闻到十一点才过了稿,潘望秋看到后台显示“稿件通过”
时,用力靠在了办公椅柔软的椅背上,希望被包围的感觉能纾解他的难过。
他今天明明没有外出的采访任务,却觉得疲惫得仿佛熬了几个通宵,对他来说,心理上的疲惫比生理上的更让人难以忽视。
若说他入职第一天经历的那些,他还能自我催眠作是自己不够圆滑、不够讨人喜欢;那么今天遇到的事就是对他信仰的质疑,也仿佛对他满腔热血□□裸的嘲笑。
而他为了糊口,也没有对这件事有过多的反抗。
他不知道该为自己开脱道“芸芸众生,无人能免俗”
,还是该怪这个行业已经开始烂掉了,抑或是……将原因归咎于自己没能坚定地拒绝。
下班时间很快到了,卫恕照旧来接潘望秋下班。
潘望秋的心情其差,一句话也不想说,卫恕这一天也不知为何,同平日比起来话少了许多。
空调的风一阵阵吹到潘望秋脸上,他的手贴在车窗上,感受着透过玻璃传来的热意。
他想,如果卫恕没有接他上下班,那他就得盯着烈日,在将近四十度的室外徒步大几百米去搭乘公交或者地铁。
他放下贴在车窗上的手,转头看卫恕,轻声问:“每天来接我,会觉得很麻烦吗?”
卫恕显然一愣,忙否认道:“你愿意让我接你,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麻烦?”
洁具店离不开人,每日定时来接潘望秋对卫恕来说必然是不方便的,但他想着能在路上多些与潘望秋独处的时间,就觉得他一定要每天多走这一趟。
潘望秋不再说话,他将头转回来,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没怎么经历风霜的修长手指,思绪顺着这件事往下想——如果他没有在毕业那一天打到卫恕的车,那他现在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他和卫恕分手后,他父母对他的掌控欲越来越强,他们无时无刻的监控几乎逼疯了潘望秋,他变得愈发孤僻而离群索居。
他在高中的时候查出了双相情感障碍,但他不敢让父母知道,唯恐他们用什么激烈的办法让他承认自己没病,只能省下他们让他吃饭的钱用以看病买药。
高考结束后,潘望秋因为选择专业的事同他父母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父母认为男生就该学习理工科,这样不仅有利于毕业后的就业,也显得更有男子气概些。
但潘望秋不愿意妥协,没有成年时,他不得不接受他父母的摆布,那是因为他羽翼未丰;成年后他不想再被动地接受被安排好的人生了——每个人有且仅有一次的人生,他不愿潦草度过。
暴力、软禁、以性命相逼,那个假期他的父母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他能交出填报志愿时的密码。
但潘望秋始终不肯退让,死死守住了自己的梦想。
填报志愿一事终于尘埃落定,他如愿进入了心仪的学府,成为自己梦寐以求的专业中众多学子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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