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舒泠正打算继续练习心法,沈乾夕那头,却又不安分了。
芸朱端来调理内伤的汤药,放下药碗,沈乾夕却弯着眉眼招呼舒泠:“舒姑娘,你过来。”
“什么事?”
刚刚坐下的舒泠又站了起来,走到沈乾夕身边。
沈乾夕嘿嘿一笑,抓住她手腕:“喂我喝药。”
“什么?”
舒泠忍不住怀疑她耳朵出了毛病。
“喂我喝药。”
沈乾夕抬头望着她,笑眯眯地重复。
“……”
“喂我喝药嘛,我受了伤,没有力气。”
他居然开始撒娇。
舒泠直皱眉头,试图抽出手腕,谁知沈乾夕却死死抓着,不肯放手。
她抬眼看向沈乾夕,目光微沉,略带质问,这,是“没有力气”
之人能做的事吗?
沈乾夕却一点都不怕,他眨眨眼睛,开始耍赖:“我一闻到汤药,那么苦,就没有力气了。”
“……”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喝了。”
“……”
“你……嗯,如果不喝药,我这内伤,肯定会落下病根的。”
“……”
“说不定治不好,越来越严重,我就死啦。”
“……”
“我好歹是因为你才会受伤,就这点要求,还不能满足一下嘛……”
沈乾夕拧着眉头嘟囔,然而听到最后这句话,舒泠的眼角不禁一顿。
继而她垂下目光,坐到床边,一手端起药碗。
是啊,他会受伤,是因为她。
不只这一次,还有以前的许多次。
因为她而受伤,因为她没能出手,因为她是舒泠。
沈乾夕这才放开舒泠手腕,支起上身,浅笑着注视她。
这样就好,就算她是因为愧疚,才会答应他的请求,但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就够了。
舒泠将汤药一勺勺喂沈乾夕喝下,她依旧面色平淡,手中动作却细致小心。
沈乾夕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舒泠的脸,虽然舒泠根本没有平淡之外的任何表情,也从未抬起头看他一眼,但他仍觉得心底某处,正变得越来越温暖。
药碗很快见底,沈乾夕拿起绢帕擦净嘴角,笑道:“果真还是由你喂我更好一些,我看着你,心里觉得高兴,都尝不出这药的苦涩了。”
舒泠心中一动,但她仍未抬眼,只面无表情地将药碗放回小桌上,起身:“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