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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麟趾眸色一暗,沉默半晌,忽然问道:“你们十人,和舒泠一人相比,何者更胜一筹?”
“义父,您难道想……”
樛木一惊,“此时不宜恋战,还是应……”
“我只叫你们回答,何者更胜一筹?”
萧麟趾面色如霜地打断他,樛木一顿,忙低下头,不敢多言。
思索片刻,他回答道:“单打独斗,我们自然不是舒泠对手,但以一敌十,属下认为……舒泠的胜算微乎其微。”
“你们以为如何?”
萧麟趾视线扫向其余九人。
“十分不敢说,但我觉得,我们十人合力,有八九成把握能赢。”
螽斯说。
“不错。”
关雎亦点了点头,“只是,若在林中战斗,不知会波及多少,还请义父先行远离,在山脚与我们会合。”
“好。”
萧麟趾声线微沉,目光深处透出几分狠戾。
不远处,舒泠已经将玉印放回沈乾夕手中,正缓缓起身,“那么今日,就将舒泠格杀此地,清理门户,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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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杀手各自抽出佩刀,分散成一个圆形,将舒泠围在正中。
林风苍然,叶声纷乱,扬起舒泠的碎发和衣角。
她神色不见慌乱,默然环视一周,葛覃也在,只是他容色漠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最后看向萧麟趾:“您终究还是要杀我,方才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吗?”
“事已至此,是真是假,还重要吗?”
萧麟趾没有回答,但是他的回答,已经给出了答案。
舒泠目光微黯:“所以,您只是在拖延时间,是吗?”
萧麟趾冷笑一声:“彼此彼此,沈楼主在林中埋伏暗卫,也没什么光明正大。”
舒泠没有反驳,默了默,眸色染上几分痛苦:“我不明白,为什么,十几年情分,您全然不管不顾。
我从未想过背叛,我始终感念您的恩情,当您是我的父亲……”
听闻此言,萧麟趾倒是一怔,继而他眯起眼,语气仍旧冷漠:“一把不听话的刀,我不需要。”
舒泠静默片刻,终于垂下目光:“那么,其他的事,也都不是真的吗?”
萧麟趾一顿,意识到舒泠所指,忍不住再次冷笑道:“沈楼主做过何事,他比我更清楚,你还是去问他吧。”
却又一勾嘴角,“不过,也要有这个机会才行。”
舒泠脸色微沉,不言。
“可笑沈楼主在林中设下数十暗卫,最后却全军覆没,他实在太低估赤月十杀手了。”
萧麟趾又说,神色从容,志在必得,“十杀手聚集一处,可抵一城之兵,你的刀再快,恐怕今日,也是孤掌难鸣。”
舒泠目不转睛地看着萧麟趾,那张面容如此熟悉,却已如此陌生。
但,是啊,这江湖上,人人都带着一张面具,是她自己认不清罢了。
“所以,”
她再次开口,声线竟似染上几分悲凉,“我的父母,那个村子,真的是被赤月……被你们所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