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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情落在晏鸿音眼里,活脱脱诠释了什么叫做无法置信的伤心和忍耐痛楚的善解人意。
这让晏鸿音更加不知该如何解释,抬手在阿玉身边上下比划了半天也不敢去动他,像是忘记了自己身为医者的本事,只余下尴尬难掩的心虚。
“我……我就是睡着的时候不太适应旁边有人……要不今晚还是我睡外面吧?”
晏鸿音蹲在玉罗刹身侧,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微弱。
玉罗刹幽幽道:“睡在里面岂不是更加危险?”
晏鸿音哽住。
话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睡在外面一脚出来还有个缓冲出去的余地,这要是在里面,一脚踹实下去……
晏鸿音微微低下头。
这她也没办法啊,总不能把她绑着吧?
那万一夜晚有人偷袭呢!
其实那一脚对玉罗刹而言并不算什么,远远比不上被人踹下床这件事对玉教主的震撼,他见晏鸿音的神情有些失落,顺手弹了一下晏鸿音饱满的前额,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嘶!”
晏鸿音吃痛,抬手护住额头。
玉罗刹也不躺在地上装柔弱碰瓷了,撑着地面坐起身来,笑道:“扯平了。”
晏鸿音心中一软,眉眼不受控制地弯起弧度,扶着玉罗刹站起来,顺手把了玉罗刹的脉象:“嗯?你体内的这股内力……怎么不减反增?”
玉罗刹心下一沉,垂在另一侧的手微动,拇指摩挲了两下指关节,不动声色问:“是伤势严重了吗?”
晏鸿音细细探着脉象,好一会儿才放开玉罗刹的手腕:“倒也不是严重……大概是药效拓宽了经脉,使得这股内力显露更多了些。
不碍事,继续服药吧。”
说完,她见玉罗刹微蹙着眉,反而劝他道:“会没事的,有我在呢。
况且依照这内力的情况来看,修炼这种内功的人恐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十足的蠢货行径。”
就差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玉罗刹:“……”
在晏鸿音这破例太多,玉罗刹早已经有些麻木,反而眼神一转,抬手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状似闲聊似的问道:“鸿音不是不喜欢那些江湖人,怎么还懂这个?”
晏鸿音背对着玉罗刹收拾床榻的动作乱了一下,很快接上了话:“他们练什么功法的单靠把脉也看不出来,但是活的不错的脉象和半死不活、马上要死的脉象,还是截然不同的。
我之前切过一个类似的脉象,一切脉就能看出是经脉内里常年灼伤留下的隐患,这种暗伤啊,年轻时候看不出来,后悔的在后面呢。”
玉罗刹眸色一沉,追问道:“那人后来呢?鸿音可有为他医治?”
晏鸿音闻言有些奇怪地回头看向玉罗刹:“阿玉你今日怎的对这些事感兴趣了?”
玉罗刹知道自己多少有些失态,但晏鸿音所说却是他一直以来未曾注意到的问题,骤然有些情绪失控,便偏过头含着眼低声道:“一时好奇罢了。”
晏鸿音也并未多想:“那人犯了事儿被京城来的捕快带走了,我也懒得治。
不过经脉那种情况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活不过四十。”
玉罗刹隐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未几,缓缓松开,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停留宗师境界十年之久,虽偶有经脉灼热之感,却从未想过会有晏鸿音所言的这种情况——这就是无门无派的劣势。
没有束缚,但却也没有了前人的智慧与经验。
尤其是在自创武学一途,走岔一步,满盘皆输。
还好……在当初是闭关孤注一掷冲击宗师之上境界还是金针封窍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虽然当初这么选,寻刺-激和看教中好戏的风凉占了大多数。
然而即使小小翻了船,但却让他遇到了晏鸿音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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