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想要挣脱列夫“我选择离开,让他不要再分心一心一意的去爱你,但是你为什么不愿去看他一眼。”
她闹剧一样的冲着迪诺大喊,然后被修和列夫拉走。
迪诺僵着表情按着脸颊,那一耳光远没有景舒告诉他‘吉恩爱你’的消息震惊,他断断续续的听到景舒哭着说“如果你回头看一看他,他也许就不会死。”
葛兰坐在一边好似无关的路人,列夫和修已经把失控的景舒拉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这一出戏还是快要落幕,他讨厌景舒,她这次回来之后葛兰干脆就装作她是透明的一样,她很可怜没错,但可怜的人总有可恨的地方。
“很惊讶?”
葛兰走到迪诺面前反问他。
“我们一直都知道,可你却不知道。”
葛兰嘲笑一样的语气,好像在笑迪诺的白痴。
“景舒和吉恩的分手也是因为你,你才是那个最应该被惩罚的人。”
他凑近迪诺失神的脸,云淡风轻的说完然后推门离开。
傍晚时下起了淅沥沥的秋雨,凉意沁入呼吸中。
教堂里烛火摇曳,赭褐色的管风琴被笼在墨青色的阴翳内,修打开Organ的琴盖,飐摇的微喧,沉寂中翕响起的声息,好似时光流走的静谧,梦魂缠绕不舍的牵挂。
赞美的乐章如圣母张开的怀抱,温柔的接纳沉睡的灵魂。
风从高高耸立的松树间穿过听起来就像是海浪拍打某个安宁的沙滩,乘着黑鹰的双翼掠过海面,在风中自由的翱翔。
修的指尖游移在琴键上,他用OnEaglesWings送别吉恩,他总是把自己执缚的太深,偏执的可怕,最终因此杀了自己。
吉恩的亲人和好友并不多,从教堂离开时跟随去墓地时已经没有多少人,景舒一言不发的捧着一束路易十四站在最后面,她看着灵柩安葬进墓穴中里,为数不多的亲友为吉恩祷告愿他安息,然后陆陆续续的离开,等到他们都离去之后,景舒才慢慢的走到吉恩的墓碑前,他永远的沉睡在这里。
墓碑上的墓志铭写着别人都意味不明的语句,只有景舒懂‘我知道你会回来’。
她蹲下身把花束放下后抬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我回来了,留在你身边,永远。”
黑色的正装包裹着她的身体,死寂的带走了她所有的灵气和生命力。
不知何时修折返回来,一身黑让他看起来比以往还要冷冽的多,他手中拿着一瓶酒自顾自的打开倒进郁金香杯中,又递给景舒一杯“Apothéke吧店主私酿的古柯叶苦艾酒。”
修说道然后低头抿了一口酒液,景舒想起这是艾娜说过最适合吉恩的酒,因为这酒有鸦片的味道,有吉恩的感觉。
酒液苦涩辛辣的在口腔中灼烧着滑入胃里,她怀念那样致命的诱惑让她沉沦。
“你的噩梦醒了,但我又堕入你的梦中,换我无法清醒。”
修把剩下的酒连同酒瓶一起放在吉恩的墓前,替景舒撑起伞将她纳入伞下,她的长发被淋湿贴在脸颊上却久久不愿离开。
我们都失去了一个没有拥有过的梦,我们假装它存在并沉沦其中,却永远无法交集。
第四十章时光刻痕
葬礼之后景舒又在慕尼黑呆了几天,吉恩的墓前每天都有人送来新鲜绽放的路易十四。
她在墓前絮语说着她回国之后的所有,告诉吉恩他们相互错过的时光中所发生的事情,直到某一天她说“吉恩我要回去了,回到我们的家,我知道你在那里等我,对吗?”
景舒抚摸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没有人回答她,只有秋风拂过那些路易十四花瓣的轻响,她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花束离开。
“你说我是个可耻的骗子,可你也是一个疯狂的强盗,其实很相配不是吗。”
回到柏林后景舒依旧独自居住在那个旧公寓里,吉恩留给她的保险箱里有很多零零碎碎的物件,景舒似乎可以正常的面对从吉恩身上剥离下来的皮肤,已经被重新处理过的皮肤放回了相框中就搁在书房的桌上,她总会对着那块纹身愣很久的神,恍然想要透过那层相隔的玻璃感受属于吉恩温凉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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