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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攀没想到林济琅竟敢将此等丑事掀开来讲,眼皮一合就想装晕,还没倒在地上就被宿卫掐住脖子、提正身体。
他不敢睁眼,浑身放软做倒厥状。
晏如陶趁机站出来,指着自己的额头:“冯贼恐事情败露,情急之下出手伤我,请主上一并处罚。”
冯攀闭着眼睛,听到这话心底纳闷,何时伤了他?伤到哪了?可又正在“晕厥”
,不能睁眼去看、开口去辩。
拎着他的宿卫自然看得出他是真晕还是假晕,迎上皇帝质询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皇帝眼睛一眯,这人公然欺君,欲行拖延之计,真是荒唐!
如此一来也无须再审下去,他索性顺着外甥的话,直
接将此案判了:“流放巍州,充作军营苦力。”
林济琅大喜,伏身拜道:“主上英明。”
林翡和妹妹惊讶地四目相对,此事竟了结得如此迅速,叫人不敢置信。
没有当堂对质,没有威逼用刑,甚至那禽兽竟连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
晏如陶也没料到,但不妨碍他立刻示意宿卫将人拖下去,接着对阿舅极尽感激之词,熹平长公主也跟着一道。
可笑那畜生被拖出去时眼皮颤抖却不敢睁开来申辩一二,他也知道若是被扣上欺君之罪就毫无回旋余地了。
只是流放的话,使些钱财、动用些关系,还能逃过一劫。
他并不知道主上为何选了巍州,林济琅又为何对此“喜出望外”
。
皇后看着阿雀,笑着说:“寿阳嫁得早,今日见着林郎中的女儿们,倒让我想念起膝下有女的日子。
林郎中,汀鸾很合本宫的眼缘,想留在宫中亲自抚养。
当然,此事也不好强人所难,如此娇女谁都会不舍,郎中回去和夫人先商量商量。”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都怔住了。
皇帝显然是刚才商议时就已知晓此事,语重心长地对林济琅说:“此事已了,冯家那边你不必忧心。
至于汀鸾,宫中不缺良师,她自然也无须再去那书院学习,省得糟心。”
林济琅拜谢,晏如陶看着跟着他下拜姊妹二人皆是神情恍惚,不禁忧心。
林家人,尤其是阿鹭有多宝贝阿鸾,
他再清楚不过。
舅母突然提出要抚养阿鸾,她定是不舍。
他看一眼若有所思的阿娘,扯扯她的袖子,熹平却抿着嘴唇摇摇头,他只好把一肚子话咽了下去。
贺宁心思起伏、夜不能眠,犯了脑风,正躺在榻上休息。
听郎君和女儿们说完入宫的遭遇,悲喜交集,不住地落泪。
林济琅帮她揉着脖颈,劝慰道:“至少冯攀这事比咱们想得要顺利,既掩了下去,又狠狠出了气。”
贺宁颤巍巍地伸出手将幼女搂在怀里:“好不容易过了这一劫……皇后为何要抢走我的阿鸾?她自幼也就只有巍州发疫病时才离了我两三个月,如今还不满八岁,进了那深宫怎能不思念亲人?”
“她自幼身子就不好,若是病了,宫人们岂会如你我般悉心照料?那么多皇子皇女,受了欺负可如何是好?”
她不住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和面容,心痛不已。
阿鸾和阿鹭也是泪涟涟,一转眼的工夫便要骨肉分离,任谁都难以接受。
可林济琅却不得不冷静下来看待此事:“这应是皇后殿下的主意,我说不好她为何临时起意,但主上明显是赞同的。
冯攀的流放之地定的是巍州,主上就是把那狗贼的命交由我来处理,算是给我们家最为妥善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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