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侧首望去,微微恍神,复而平静。
太清朝他轻轻摇头,眸间隐约显出几分无奈来,却犹带些许骄傲。
通天笑容慵懒,目光随意地往下一掠,寻觅到了来人后,便朗然一笑:“三清之道皆从心所求,若两者背离,便知缘法未在此处。”
“先前聆听讲道者,闻吾三人之言,定有所查,当自思量,方择道而行。
若尚不得解,亦可自行离去。”
人群动了动,又静下来。
通天停顿了几许,又道:“兄长已言其道,若论吾道,不讲资质根骨,不问长幼妍媸,若有慕道之心,皆可入门。
然,此道吾予之,此路汝行之。
康庄大道抑或崎岖小径,皆在一念之间。”
众人静静地听着,或蹙眉深思,或欣然雀跃。
通天便又笑上一声:“我门下嫡传已有数人,既无传道之求,唯有同门之谊,不可等闲视之。
见吾兄长,一如见吾,自当更为恭敬;门人交往,不可轻慢,亦无需妄自菲薄。”
他话锋一转,锋芒渐露:“若一力挑起门下争端,吾当逐之;若三心二意,另觅他途,吾亦逐之。
此外之言,待入门那日由大师兄传授。
诸位,可是听清楚了?”
红衣艳绝的圣人微微挑起眉梢,注视着下首众人,衣摆逶迤于地,风姿卓绝,愈发见出赫赫威仪。
唯有元始眼眸微动,瞧着他弟弟侧过首来,朝他无声地眨了眨眼,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他于心底轻呵一声,眸底冰雪消融,笑意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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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言罢,人便各散。
太清索性让玄都领了人往试炼之地而去,又传授了口诀,方慢悠悠地踱回太清宫。
临行前不忘给元始留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在仲弟被看得炸毛前,又笑着转身而去。
元始尚觉莫名,广袖又被弟弟拽住一角。
方才还意气风华的青年,此刻又显出几分小心翼翼来,偷偷打量着他脸上神情。
他神色微顿,手指微微僵硬着,仍轻轻抚上幼弟的发,低声问道:“怎么了?”
通天眨眨眼:“我若是问了,哥哥答应我不会生气吗?”
元始便又顿了顿,不自在地偏过首,他微微抿唇:“不生气。”
“那哥哥知道阿宸去哪里了吗?”
蠢弟弟兴奋地问道。
元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