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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飞机开始,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仿佛踩在棉花上,脚步是虚浮的。
心里的空落和无助仿佛潮水般一波波涌来。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想哭,到了地方只是丢下一张百元大钞,没等找钱就跑了,司机师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诧异。
他在火车站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独自一人哭了个昏天黑地。
他就是想先离开卫重霄一会儿,把这些有的没的情绪发泄干净,好回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卫重霄那个人特别有能力,肯定不会像他这样心里脆弱,禁不住事。
凌潭擦干净脸上的泪,着急忙慌地赶到高铁站,坐了七小时的高铁,又回到通远。
奔波一整日,敲开旅店的那张简陋木门时,他已经有些疲惫了。
门向里打开,屋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映在卫重霄情绪未明的脸上,轮廓分明的面庞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凌潭往前走了几步,把门带上。
就看卫重霄一步步缓缓向他走来,眼睛里闪着光。
他一愣,张开双臂,迎入了那个炽热的怀抱。
卫重霄紧紧地圈着他,手箍在他的腰际,凌潭也是一样,两人都恨不得要把对方的骨头揉碎。
灾难所遗留下的所有惊惶与不安,终于在此刻爆发,融化进了对方的臂弯里。
卫重霄把他按到了门板上,注视着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我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让你找个梯子蹬鼻子上脸,但是我还是要说。
凌潭,你走了不到一天我就开始想你。
你在我就会安心很多,你明白吗?”
凌潭浑身都颤抖了一下,迎上那人的目光,在卫重霄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失神的倒影。
他低下头去,语气带了几分笑意:“我不会蹬鼻子上脸,因为我也一样。
我从来不是一个在紧急关头能够理智谨慎的人,从我进航校开始,陈教头就说我心理素质不好,到现在我也觉得是这样。
如果不是你在旁边,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要冷静,现在也许我们就不是在这里搂搂抱抱说话了。
因为你,才成就了我,明白吗?”
卫重霄的神色颇动容,被埋藏在心中压抑了数年的炽热终于快要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他微微低了头,动作缓慢地如同慢放,在那人额头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一切都是那样水到渠成。
南方七月底的静谧夜晚,窗外蝉鸣阵阵,月光透过窗帘与屋子黯淡的灯光相融,柔和地洒在两个紧紧相拥的人身上。
猛烈的狂风暴雨已然停息,人们的簇拥欢呼早已不再,只有两个孤孤单单却密不可分的身影在灯下交织,还有两颗冰冻了四年的心,再次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相互接近。
第34章调查
飞机穿梭在厚厚的云雾间,眼前是机场的跑道和航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