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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众人纷纷下马跪倒。
赤乌卫掌侦缉刑事,可以说凤都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该是最先发现的,哪怕是官宦或者世家内部的事务,大到权柄更变,小到宅院争斗,也都会有赤乌卫的暗探给他们递出消息。
天子耳目,本该无所不知。
萧裂的这句话,是在指责他们失责。
副使颤声道:“确是我等失职!
大人,那个白发人的身手不凡……或许是绝顶的高手也未可知,卑职这就去查他的底细!”
萧裂道:“我说的是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戴面具的那个?
相比于刚才跟他交过手的沈留,副使对顾凭的印象要淡得多了:“他……”
“他才是主使。”
萧裂道,“那个白发人不过是他的下属。
但是,能网罗到这样的手下,他的身份不可能一般。”
他回忆着顾凭的形貌,虽然带着面具,把脸遮挡得严严实实,但是这样的容止和风姿,绝不会是普通人。
萧裂眯起了眼。
他走到今天,让手上沾了这么多血,还能让自己没有死在别人手上,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那几乎已经淬炼入本能的直觉。
就像野兽能够从风中嗅到逼近的威胁,从奔涌的兽群中一眼辨认出谁是最危险的对手。
刚才看到顾凭的第一眼,他就油然而生一种警惕。
……什么样的人,竟然能令他感觉到警惕!
副使看了一眼前方空荡荡的街道,忍不住道:“让他们跑了,郑家那边我们该如何交代?”
“不用交代。”
萧裂冷笑了一声,“何况,能不能跑得掉还不一定。
郑绥那个老狐狸,做事向来必备后手。
他们以为进了百泉大街,就能安然无忧了?”
*
百泉大街的主道上有游灯会,为了防止马匹踩踏,所有人都需步行或者乘轿进入。
顾凭,沈留和少年也下了马。
顾凭一进去,就看见有不少黑色劲装的人来回巡走。
他们目光时刻注意着人群,应当是来维护秩序的,但是行走站立的姿势有一种训练有素的挺拔,又不像是普通巡卫。
他问沈留:“巡防百泉大街的是什么人?”
沈留道:“去年千灯节主花灯起火,险些将西城商户烧起一片,所以今次的守防没有交给巡卫,而是从驻守凤都的兵营里抽调了人过来。”
“哪个兵营?”
沈留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