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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胡嫂子。”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一道柔柔的声音打破,周禾背着背篓走过来立到了李元胡身旁,他紧了紧肩上的绳子慢吞吞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若能醒过来那是他的造化,照几位婶子那么说,难道我比老大夫还厉害,救他之前就断定他能活,我能得到报酬发大财?”
周禾点到为止没有多说,本也不想多生事端,但那几人污蔑得太过分,他也得回几句,不能看他老实就欺负人。
“听见了吗,再敢当面嚼舌根我就把你嘴打烂!”
李元胡又呵了那几个妇人一句。
妇人们诧异地瞄了周禾一眼撇撇嘴转身洗衣服去了,周禾的衣服已经洗完了,叫了柳儿打算去上游抓几条鱼。
“小禾,你捡回来的那个男人醒了吗?”
李元胡面对周禾立马换上笑脸,“这是你哥托我带给你的,你拿着。”
她说着从荷包里掏出十文钱,塞到周禾手里。
“这我不能要,嫂子替我谢谢堂哥。”
周禾连忙推拒,“那人还没醒也不能吃喝,我和柳儿家里有粮食,手里也有钱,够用呢。”
李元胡哪能不知道他家的家底有多少,揭不开锅是常事儿,说什么也得把银子给他,俩人推拉一会儿周禾也热得够呛,不由得咳了几声,他拍拍胸口道,“嫂子,我真的用不上,这样吧,等我需要时我去找你们,行吗?”
“哎呦你别着急,我拿回去就是了!”
李元胡拍他后背几下替他顺顺气嘱咐,“有事你可得来找我们,咱们是一家人,别听那些长舌妇瞎说!”
“我知道的,谢谢。”
柳儿甜甜地说了一声“大娘再见”
就和爹爹去抓鱼了。
李元胡立在原地望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犟!
柳儿每次来河边都去做记号的那个地方放篮子,他说这里捞到了三条红毛鲤子,是个好地方,和爹爹商量以后就在这里打鱼吧。
周禾一向会满足小孩子天真的想法,笑着点头欣然答应了。
把竹篓的绳子栓在岸边的石头上,竹篓里绑着柳条尾端系了几只蚯蚓,这也是个笨方法就看鱼会不会主动上钩了。
等待的时间父子俩坐在大树下开始扯柳条编小筐,柳儿虽然聪明伶俐,但他毕竟年纪小,编筐这种精细活儿他还学不会,只能托着腮崇拜地看着爹爹的动作。
那日常来收筐的生意人说竹篓三文钱,柳筐五文钱,价格压的很低,可是镇上大集时小贩卖的筐最小的也要价五文钱一个,大筐都要七八文,怪不得买鱼的掌柜的给他十文钱。
周禾打算多编几个一起带到集上去卖,能多赚几文呢!
“爹爹手真巧,篮子好漂亮!”
柳儿时不时地就夸几句,或者悄声去看看竹篓有没有动静,哒哒哒地跑来跑去。
父子俩等了一个时辰,周禾手里的筐编了大半竹篓也进了一条大鱼,他背着洗好的衣服手里提着鱼带着柳儿回家了。
进门时床上的男人还是没有变化,已经第二日了,估计还要再等等。
柳儿抓了菜去喂他的宝贝小鸡,周禾在院子围栏上晾衣服。
和周禾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不同,男人的里衣雪白料子是上好的棉布,摸着就柔软舒适,许是整个村里都没人穿过这么好的衣裳。
他怕围栏弄脏白衣,特地用布头撮了一条绳子,一头扯在房檐下另一头连在栅栏边,搭好后满意点点头。
两人在院里忙活着,不时传来几声柳儿清脆的笑声,谁都没注意到屋里床上的男人突然抬手捂住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