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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突兀地惊讶。
“黎海生?”
他叫了我一句,难得露出了那种呆愣傻兮兮的表情,“你怎么突然哭了?”
这是我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
白天,玛雅起得很早,给我们准备好早餐(大部分时间是冰牛奶泡膨化谷物圈),然后送包括我们在内她的四个孩子上学,布里安跟我和顾柏川在同一所学校,而阿曼达的学校要绕一点远路。
他们会在车上聊天,大部分时间是顾柏川在和布里安对话,后来我也会说上两句——尽管很蹩脚,但当我发现并不会被嘲笑口音之后,胆子变大了些。
随后就是一天的课程:作为游学生,他们的老师对我们没有什么过多要求,所以我就在数学课上画画,画一些龙啊、巨人和城堡之类的中二东西,辨识度不太高,冯盼盼每次探头过来问,我总得给她解释自己画的是什么。
下午是体育课,我以为这会是我唯一的强项,哪知道人家的体育课上的是曲棍球,而我的篮球技术完全派不上用场。
不过,我并不会因此感到失落,因为体育课上的自由活动时间是我可以悄悄溜出去的时候,我会拽着顾柏川买上两个热狗,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在树下吃热狗,然后偷亲他。
有的时候会被他躲开,有的时候不会,这个时候顾柏川就会万分嫌弃地跑去水池边上,一边洗脸,一边骂我:“黎海生,满嘴都是油你就往我脸上糊,脏死了!”
我总是乐不可支。
周末的时候,我用有道词典翻译了一句:“能不能带我们去海边?”
又练习了几遍,这才去找玛雅开口。
那会她正在对着一口铁锅熬煮意大利面酱,放了很多番茄那种,是小阿曼达最喜欢的口味。
她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日程,笑着跟我说:“可以。”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Lee,你就该多开口,有什么需要说出来就好呀。”
我被她戳到英语的痛脚,涨红了脸,然后腼腆地点了点头。
玛雅他们一家是我梦寐以求的家庭,一个开明又温和的母亲,一个健谈懂事的哥哥,还有一个可爱调皮的妹妹……有时候我站在他们旁边看久了,就会产生一种我也是其中一份子的错觉。
这很神奇,明明只和他们待了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
纪从云她们得知了我们的周末计划,立刻表示也要跟她们的寄宿家庭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一起去。
我没回复她,心中是觉得有些不情愿的:这不情愿并不是毫无道理,我承认,我对顾柏川的占有欲日渐增加了,但是他还没有亲口跟我承诺过任何东西,所以,我总怀疑他还会哪天跟个姑娘跑了,毕竟那是一条光明而坦荡的路。
如果这个姑娘有人选,或许会是纪从云。
我耿耿于怀。
但是出于理智,我知道纪从云本来和我们两个就是朋友,如果她是男孩,那么我们三个应当会成为那种“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的好兄弟……所以我不应该拒绝她。
我甚至卑鄙地祈祷,她们所在寄宿家庭的那对夫妇绝不会答应她的请求。
非常可惜,她们家的家长也同意了。
所以,这场本来由我和顾柏川以及玛雅一家的游玩,变成了两家人的共同游玩。
明媚的日光照耀在海滩上,虽然天气没有多热,但海滩上还有许多赤、裸着上身晒太阳的当地人——我觉得他们体格非凡,竟然会在冬天晒日光浴。
相反,我们这些中国来的孩子都还披着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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