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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第2页)

每和她见一次面,他都必须意识到,她们二人纠缠的关系对于她而言,是一段难以承重的负担。

裴初愠按住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嫉恨情绪,最终还是回答她:

“不是。”

声音冷清得不像话。

裴初愠说得不是假话,奏折是御史台呈上来的,他只是没有拦着罢了,同样的,他也没有刻意针对周渝祈,但谁叫周渝祈动作不干净,自己撞了上来。

于是,他回答姜姒妗这个问题时,也格外理直气壮。

姜姒妗却是仿佛一个飘浮在海面上的人终于找到了支撑自己的浮木,她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整个身体都有一刻发软,险些跌倒在地,被裴初愠手疾眼快地捞在怀中,但如今,姜姒妗却是顾不得这些,她些许无神地呢喃:

“……不是……不是就好……”

她声音很轻,但捺不住雅间内过于安静,于是这些话让裴初愠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其实了然姜姒妗在想什么,他也见过不少这种人。

她们太善良,道德感也太强,所以会将一切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觉得是自己带来的事端,从而愧疚不安,郁郁寡欢。

裴初愠揽着人,俯身去亲她,将她的心神都引回来,他亲她的额头,她的鼻尖,最终,很轻很轻地亲在她的唇角,叫姜姒妗杏眸颤了又颤,最终迷惘地看向他,裴初愠的声音很淡:

“即便是我,也和你无关,你只管怪我。”

而不是自责不安,从不是她的错。

姜姒妗不想哭的,却总被他逼得落下泪,她犹然记得在她病重,他来见她时说的那句——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和眼前一幕何其相似,他总告诉她,坏人全是他,叫她清清白白。

姜姒妗很清楚,一次偶然遇见其实不能叫她有太多的动容,再出众的样貌也会淡忘,让她节节退败的从不是一瞥惊艳,只是他罢了。

只因他是裴初愠,他在她面前说的每一句话,叫她的防线一

点点崩塌。

她徒劳地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

“……不能这样。”

她一直以来的观念都不允许她做出这种出格的事,生出这种出格的念头,她推不开裴初愠,只能困住自己心中难安。

安静的雅间内,有人按住了她的肩,将她揽在了他怀中,他什么都没说,却是叫姜姒妗狠狠地哭了一场。

*********

安玲看着奉延和颂雅楼掌柜的谈生意,双方都清楚这门合作是铁板钉钉的事,掌柜的格外规矩,对楼上雅间内的事没有一点过问和打听的念头,对奉延和她的态度也好像平常合作商,叫安玲忍不住地惊叹。

出身不同,眼界终究是不同。

她做不到这么淡定,甚至,她忍不住地一而再看向被烧毁的后厨,担心被人发现,叫人觉得她没见过世面,她看两眼就赶紧偏头看向窗外。

颂雅楼大门还是关上的,但楹窗却是打开了,能听见外间的热闹动静,安玲担忧雅间内的姑娘,有点心不在焉的。

视线中闪过一对身影时,安玲还有点没回过神,稍顿,她蓦然瞪大了眼站起来。

动静将店内几人的注意吸引过来,不止奉延,还有卫柏,两人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奉延的脸直接黑了,卫柏则是挑了挑眉,好整以暇道:

“这不是周应奉和宋姑娘么。”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顺便替自家主子拉踩一下情敌,不愧是主仆,一番挑拨离间的话说得好不自然:

“听说周应奉和宋姑娘一向走得近,看来真不是传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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