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正因如此,他忘不了,忘不了她,也忘不了当日的一切。
他温声道:“当时太小了,许多事情都记不大清了。
可是有一件事我永远都忘不了——她带着我走的那天晚上,给了我一袋糖莲子,那是我这一生第一次吃到糖。
以前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所以从那以后,我身上总会带着吃不完的糖。”
这是他对过往的怀念,亦是他对光的追寻。
他说完这些话,看到晓星尘凝重的表情以及他眼底的悲痛,内心突然有一点小小的内疚。
他知道晓星尘悲天悯人的性格,虽说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让晓星尘心疼他,从而与他愈发亲近,可是说实话,他并不想晓星尘对他只有怜惜,他要的也不止这些。
于是他故作轻松地笑道:“好啦,道长,你也不用为我感到难过。
这些事情都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说实话,其实我现在也记不太清那时候的事情了。”
他这话说的矛盾,他刚刚才一五一十地讲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又如何能说他是记不得了呢。
晓星尘觉得他在安慰自己,可是看着薛洋的表情,又似乎是,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事实上那些过往如今薛洋确实不怎么在乎了,尤其是说完之后,总觉得那些悲痛都随着他的叙述随风而散了。
如今,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当下,亦是眼前的人。
他开始转移话题,“道长先听了我过往的事情,那么礼尚往来,道长是不是也该把自己的事情说给我听呢?”
晓星尘虽不善交际,可也知道,若有人不想过多地提起某事,定是不愿意让旁人知道。
纵使他此时心中悲愤交加,可也不敢紧追不放,让薛洋更加难过。
他沉默了一下,想想自己前十几年平平无奇的人生,突然想到,若是他能与薛洋苦到一起,兴许也是一点安慰。
可偏偏他的人生,无喜无悲。
他苦恼道:“可我的人生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练功,练功,再练功而已。”
“无聊也没关系啊,只要是道长的过去,我都愿意听。”
薛洋道:“再说了,道长长这么大,总该发生过一两件趣事吧。
说给我听吧,我很想听。”
晓星尘凝眉想起许久,最终才娓娓道来,“好吧,那么……”
薛洋始终注视着晓星尘,诉说着往事的晓星尘眼中闪闪发光,看得他心头发痒。
他眼底浮现一片暖色——如果当初他知道他前半生所受的那些苦,都是为了能够在今时今日遇到这个的人,那么,他会甘之如饴。
翌日清晨,薛洋从客栈的床上醒来,坐起身的时候眼角似乎瞥到了什么东西,他扭头看去,只见他的枕旁放着一颗小小的糖果。
薛洋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去,生怕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当真正触碰到那颗糖果时,他愣了一下,然后便笑了起来。
晓星尘,他想,这次可是你主动撞上来的。
既然如此,这一生我都不会再放过你了。
——
薛洋一行三人从洵山开始,一路南下,路上只要听闻某地有邪祟作乱,便会出手相助一番。
这日,他们走到了潭州。
潭州有一处特殊的别院,乃是莳花女的花园,路过这里时,薛洋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书,叹道:“居然是这里。”
晓星尘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他,“这里怎么了?”
不是一座普通的荒废的花园而已。
“星尘有所不知。”
两年下来,薛洋与晓星尘熟络了许多,连称呼都直接改了,“这里曾经乃是潭州极为有名的一座花园,主人名唤莳花女。”
“莳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