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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让他手下这尊大佛拨冗去教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尤其自家的公主如此不成器,皇帝也觉得体面扫地。
“罢了,”
皇帝仰坐龙椅上,掐了掐眉心,长叹一声:“含清斋那边,寻个由头让他别去了,崇宁就是想听课,朕也丢不起这个人。”
围棋课前,崇宁公主垮着脸进了西次间。
众人见了赶忙围上来询问情况。
公主苦着脸道:“昨日的兵法考校评级出来,父皇唤我过去,将我痛骂一顿,说日后谢阁老不会再来教我们了。”
“啊?”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悲喜交织。
悲的是,连公主的成绩都已上达天听,那她们的答卷岂不是已经陆陆续续到了父兄的手上?
喜的是,往后再也没有让人提心吊胆的兵法考校了。
听上去,似乎也不错。
崔诗咏来问阿朝,阿朝也只能如实说道:“哥哥从未与我提过兵法课的事,我也是才知晓他不过来了。
昨日的题卷我答得不好,回府后还被哥哥训斥了一顿。”
路过的苏宛如竖起耳朵听着,忍不住上前插了一嘴:“谢阁老对你那么好,况且你昨日手伤成那样,他都亲自来接你下学,竟然也会训斥你么?”
阿朝抿抿唇:“哥哥对我的功课还是很严厉的。”
苏宛如再次陷入了自我怀疑,来书斋授课不正是制造见面机会、假公济私的好时机么?
一旁的崔诗咏没再多问,垂下眼眸,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
论起熟读兵法,这含清斋能越过她的,恐怕也就一个姜燕羽了。
昨日的考题,她自认答得极为用心,不会输给任何人,昨晚回去,她甚至将家中的兵法藏书找出来重温。
可现在告诉她,他往后不来授课了。
崔诗咏忽然觉得,自己暗暗做的一切努力,全都可笑至极。
下半日的围棋课由詹事府左春坊的一名赞善官前来授课,这名赞善官同样也是太子的围棋先生,棋艺十分精湛。
基本的规则在去岁的课程中都已经讲解过,今日赞善官教了几种常见的技巧,便安排贵女们两两切磋,他从旁指点。
赞善官嘴上不好直说,但安排组队也有技巧,第一轮往往由棋艺上乘的与棋艺不精的先组,如此也可节省时间,往往两盏茶功夫就能决出胜负。
而第二轮弱弱一组,强强一组,到时也可有针对地进行因材施教。
但学堂内有个生面孔,赞善官已经提早知晓这是首辅大人的妹妹,虽然对其棋艺一无所知,但这位谢小姐的棋艺,定然不会差。
赞善官思忖片刻,将崇宁公主分给了她做对家。
阿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暗窃喜。
午膳前,瑞春已经替阿朝解了纱布,手上的针眼容易结痂,虽然隐隐还有些疼,但执棋是没问题的。
十几名贵女两两分配完成,场上便开始了切磋。
苏宛如本就不擅棋,对家又是精通棋艺的崔诗咏,还没到一炷香功夫就作为全场第一个出局。
李棠月与姜燕羽对阵,也只坚持了一会就败下阵来,接着再跟苏宛如下。
两个棋艺不精的在一起菜鸡互啄,也能打得有来有回。
阿朝和崇宁公主这边,阿朝牢记哥哥教她的三板斧,从第一步棋就开始排兵列阵,引得赞善官暗暗叫绝。
而崇宁公主得益于午膳前太子临时传授的两句口诀,一时间也未落下风。
赞善官向二人投来赞许的目光,谢家小姐果然棋艺高超,公主的进步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