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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强……”
他后背汗如雨下,不禁喃喃感叹,而洞箫的主人已松开他,轻身一跃飞至半空,召回洞箫后,数个旋身轻轻落于广场偏东的一棵参天古树。
黑云褪去,天蓝依旧,初春的风又变得温暖和煦。
常青古树微微震颤,几片叶子零落飘下,季雪满脚尖点在枝头,双手负于身后,如瀑墨发和轻薄绿衫随风向后扬起。
他神情清冷倨傲,如覆霜雪,可立在那,却比古树上的任何一片枝叶都要鲜活张扬,令人心向往之。
叶珏快被这样的季雪满迷晕过去。
他抢在发呆的掌门、长老和弟子们之前跑到离古树最近的广场中央,刚要激动地喊阿雪,忽然注意到身边有个碍眼的家伙。
“看什么看!
不准你看!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
他凶巴巴的,一张口便是威胁恐吓三连。
齐蓁先是被这娇声嗲气的声音酥出一身鸡皮疙瘩,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咦,你不是哑巴?”
叶珏急了,骂道:“什么哑巴,你才是哑巴!
你——”
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抬头看向罗家的灵舟。
好奇怪,是有人在偷看他吗……
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人突然沉默,齐蓁鄙夷地想,还不如真是个哑巴。
他不愿再和叶珏瞎掰扯,专心致志仰望起他的英雄。
而另一边漂浮在天上的灵舟内,施压不成反被压制的罗家人皆是满脸骇色。
罗松谭半个身子伸出船头,手指紧紧扣住木板护栏,咬牙切齿:“季雪满?竟然是你!”
被喊到名字的人倏然笑了,撕去绷着的面皮,唇角勾起,笑容如三月春风,说出的话却让人胆寒:“我没死,还活着,很让你意外吗?罗公子。”
罗松谭恨得面容抽搐,怄得要死,但还是费力挤出一个狞怖的笑,一字一词往外蹦:“怎会。
季护法安然无事,实乃我正道之福啊。”
他没想过失踪数年的季雪满会突然现身,还是为保护一个挂在名义下的弱小门派,这属于是罗松谭的预料之外,他并不想真和季雪满对上。
但是,即便不能打,恶心一把季雪满也是可以的,而他很清楚季雪满的逆鳞在哪。
堂堂血炼门左护法,公然被逼离开,若他是季雪满,一定深觉奇耻大辱、心头之恨。
罗松谭等不及想看季雪满气急败坏的失态模样,可话说完,对方仍是云淡风轻,嘴角笑意未减半分,甚至还有闲心接话:“护法之称不敢当,在下现如今唯一小小散修罢了。”
笑话!
季雪满怎会不知罗松谭打的什么算盘,想拿出走血炼门之事刺激他?或许换做一个月前还有可能,但现在血炼门的门主夜夜爬他的床呢,季雪满的心实在激不起丁点波澜。
“不过——”
他话锋一转,转守为攻,逼问道:“虽然在下无所归属,但碧落宗是挂在我名义下的。
罗公子近日来的作为我亦有听闻,本以为今日罗家到访是想给碧落宗一个交代,却不想好好的正门不走,非要强行闯入。
怎么?难道罗家都是贼子本性,如土匪般喜爱烧杀抢掠?”
此番言辞犀利狠辣,话到最后,凌厉眼神横扫,带有强压的威胁震慑全场。
罗家人俱是惊惧不已,默了片刻,一青年最先气不过,大步上前伸出食指骂道:“放肆!
尔等粗鄙下流之人,安敢对罗家不敬!”
季雪满轻轻“啊”
了声,恍然道:“原来是我错怪,罗家乃六洲大族,家风最是清正,罗家人亦是有君子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