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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雪满从未有过如此不堪的时刻。
尝过情事滋味的身体在最需要伴侣疼爱的时候独自承受情丝缠毒发作,明明切身拥有过,却在一夕之间无情抽离,只会为他增添莫大的痛苦,毒素的反噬也更加霸道强悍。
他趴在床边,艰难喘着,整个人如从热水中捞出来,面庞潮红得犹如熟透,两层衣衫全被汗水浸湿,乌黑发丝亦是乱糟糟地黏在额角、颈后,哪还有半分光风霁月的季公子形象。
而下身的衣物,在不可说的部位,湿透了,不仅仅是因为汗水,还有这具身体急切、渴望想要欢爱而自动分泌出的淫靡液体。
“小瑾……”
他虚弱呼唤着不可能出现的人的名字,纤瘦手背青筋鼓起,床单在手指用力收拢下,团皱得更加凌乱。
“哈……小瑾……你在哪……呜……”
他睁开眼,是漫无边际的黑夜,房间内只他一人。
眼睛里水汽越积越多,可能是热的,也可能是泪,模糊了他的视线,连黑夜都变得不切真实。
死寂封闭的禁制里,唯有颤抖不停的双腿一次次试图站起,但毫无意外,全以失败告终。
直到最后,连跪着都没了支撑的力气,床榻一侧的半边身子猝然倒下,紧紧蜷缩成一团。
好疼啊,谁来帮帮他……
……
黎明到来。
天色却是阴沉,灰蒙蒙的,见不到阳光。
冀云山庄后院卧房内,侍女掌了灯,昏暗的房间内霎时明亮。
叶珏换上一身彰显血炼门门主身份的繁复绯衣,有侍女捧着他昨日换下的衣衫,请示道:“门主,这些衣物怎么处理?”
“烧掉。”
叶珏连个眼神都没有分,坐到镜子前。
镜子里还是那个自己,可坐下的一瞬间,他恍惚看到身旁有个人影,在温柔耐心地为他梳头。
再一眨眼,那抹新绿消失在镜中。
是昨夜的梦。
“重新束发。”
叶珏有些烦躁,对身边准备为他梳头的侍女命令道。
“是。”
侍女解了垂落在他左侧的细辫,一束红金混编细线置于镜台。
灯光下,红金细线散发出点点耀芒,叶珏随手拈起来看。
侍女见状,询问道:“是否要给您梳先前的样式?”
但下一瞬,那一束细线在叶珏手心化为齑粉,清晨的风吹拂进来,空中浮起金色的尘埃。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