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第一次坐视不理。
眼前庆元茶楼就要到了,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勒马声,嘶鸣声中马车重重地往□□斜而去,发出剧烈的声响。
事出突然,毫无征兆。
但季恒还是眼疾手快地用身体做挡,将俏俏紧紧地护在怀里。
好在马车并未彻底倾覆,跌撞在一旁的石墩上,木头发出清脆的裂响,令人心发怵。
折断的木条一下子划到了季恒的手肘上,顿时鲜血淋漓。
热流涌出,他略微皱了下眉头,下意识地护紧了怀里的俏俏,“没事吧?”
惊魂未定,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臂,俏俏只觉自己的舌头在打结,似乎有什么要涌出自己的喉咙,末了只能发出一声短促的‘啊’声。
“别急,慢慢来,先下马车。”
季恒意识到,她很快就能开口讲话了,或许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想起身,却发现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回首一看,是那只纤细的小手又拽了上来,对上一双忧心忡忡的眼眸。
“别怕,没事了。”
他鬼使神差说了一句,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殿下!”
戚梧惊呼而来,伸手上前来扶。
“怎么回事?”
上京的街市平坦宽阔,理应不会摔得这么惨。
下了马车,季恒才发现是两辆马车发生碰撞才致。
另外的平头马车也摔得不轻,就连轮毂也有了细微的裂缝。
那上下来一人,生得高大魁梧,衣着华丽,约莫二十出头,摇着一纸白扇,近前先是深鞠一躬,赔笑道,“惊扰到了各位,实在对不住,对不住。”
来人站直了身体,思颇为无奈道,“此地也并非头一遭来,也不知怎地,今日马匹突然受了惊……”
“你受伤了!”
那人先是被季恒身上的血痕吸引住了视线,忙命随行的小厮从兜里取出金疮药,“这药是祖传秘方,可去腐生肌,活血化瘀,颇有良效。”
季恒抬手扶了扶受伤的手臂,接过药瓶,“无妨,一点小伤。”
“我说这位兄台,好端端的马匹怎么偏巧这个时候出了岔子?即便如此,那车夫呢?难不成是个摆设吗?”
戚梧看着自家主子受了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方才我已经避无可避,你那车夫倒好,不收紧马匹,反倒往我这边冲?如此学艺不精,也敢叫他上路?”
“是是是,这位兄台说得对,”
那人又赶忙赔笑,“不如这样,鄙宅就在前头,不如几位前去小憩片刻,也好让在下给诸位赔罪。”
那人的话,到底还是引起了季恒的注意,他不动声色又浅看了几眼,这才发现手里的药瓶早被小姑娘接了过去,打开木塞正闻得仔细。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顾戏乔,”
那人一愣,“阁下问这个做什么?”
小姑娘一听此言,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又默默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