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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凌晨两点,许鸢实在困了,所以才下来问问他到底要几点回去。
谢盈朝和谢斯止谈了很久,精力不济,他揉了揉眉心:“先回去,明晚再陪你,好吗?”
许鸢乖顺地离开了书房,在丽桦的陪伴下走向自己的住处。
谢斯止低头,才发现垂在桌下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攥成了拳。
他缓缓松开,指甲在掌心嵌入了几道血痕,有些疼。
可他脸上仍然挂着散漫的笑意:“我似乎打扰到你们了。”
谢盈朝:“N国的事我会召开高层的会议,重新分析利弊,你也先回去。”
谢斯止懒洋洋起身,走到门口时,他突然问了句:“去年你在F国遭遇的爆炸案,查出结果了吗?”
谢盈朝嗯了一声,谢斯止回头:“是谁?”
谢盈朝平静道:“你不需要知道。”
……
深夜。
谢斯止赤着上身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刷牙。
他刚冲过冷水澡,皮肤上还沾着一簇水珠。
灯光将他冷白的肤色映得更通透。
他吐掉嘴里的牙膏,留了一点白沫在唇角,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
裴霁言留下的剑伤还贴着纱布,除此之外,在他身上,一道道蜈蚣般的疤痕交错缠绕,丑陋且恐怖。
他厌倦地拧起眉头,抹去了嘴角的牙膏残渍。
躺在床上,他难以入睡。
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起许许多多幽灵般的影像。
闷热、潮湿、黑暗缭绕在身周,黑牢里关押的囚犯发出悲切的求饶声。
他靠在墙角,血渍与汗渍糊住了他的衣服。
疼痛、饥饿、恐惧,还有不知何时会降临在身上的死亡的噩运,这些对于被困在囚牢里人们而言,是残酷的绝望之渊。
他们只能借由和同伴互相安慰,给自己带来一些活下去的希冀。
唯有谢斯止一言不发,他靠着冰冷的石壁,抬头,透过墙上的小窗,看着窗外沙漠里的月亮。
他右手的手指折了几根,但仍用剩下的指尖搭在左腕。
那里的沉香珠不见了。
他轻轻摩挲,仿佛它还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