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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后也知此次意外来得突然,一时叫她拿出决定未免强人所难,于是以退为进,温声道:“阿妩莫要为之烦心,感情的事,本就急不得。
当初皇帝就是太急,才叫你们俩生出那些波折。”
“这不是太上皇的忌日快到了,哀家准备下懿旨,召你入宫抄佛经,你可愿回宫住一段时日?”
许太后嗓音放得十分柔和:“你也知皇帝那个人,执拗得很,便是今日将他劝回宫了,几日见不到你,他怕是又要起早贪黑,巴巴地寻过来。
他身体若是好的,哀家也随他折腾,如今他伤势才将愈合,万一奔波途中再次撕裂,又要添些麻烦……”
“阿妩,你说呢?”
面对许太后有商有量的温声细语,李妩忖度一番,终是无法拒绝:“那就依太后的安排,回宫住些时日。”
“好好好。”
许太后笑逐颜开:“我就知道阿妩最是通情达理,不像那孽障,从来听不进去道理,气都能叫人气死。”
李妩干巴巴笑了两下,并未接这话。
得知李妩愿意回宫住,裴青玄和裴琏父子俩皆欢喜不已。
当日用过午饭,一直处于虚弱难受的裴青玄忽然就不难受不虚弱,状态良好地能够坐马车回长安了。
马车之内,李妩见他眼角眉梢春风得意,不禁讽道:“伤口不疼了,头也不晕了?”
男人高大身躯慵懒靠坐在车边,凤眸轻眯:“良药在侧,自是百病全消,神清气爽。”
李妩刚想问什么良药,话到嘴边就明白他的意思,耳根一热,心里骂他孟浪。
她不接他这话茬,一旁的裴琏却是一脸懵懂,好奇发问:“父皇,你寻到什么良药了,这么厉害。”
“你阿娘就是父皇的良药。”
裴青玄眉梢轻挑:“有她在,父皇便顺遂无忧。
离了她,父皇便活不成了。”
裴琏似懂非懂“啊”
了声,还想再问,两耳就被一双柔荑牢牢捂住。
“还要不要脸。”
李妩雪白脸庞透着淡淡的红,没好气瞪着面前的男人:“再与孩子胡说,我就带他换辆马车。”
“你我本就性命相连,你若有个损伤,朕自是不得好活。”
反正他一向没理也能说成有理,李妩板起清婉面庞,明令禁止:“日后不许再在孩子面前说肉麻话。”
“那是朕的心里话。”
“……那就憋在心里!”
“……”
见她双颊染红气咻咻的模样,裴青玄也不再逗她,若惹急眼了,得不偿失。
李妩这才松开裴琏的耳朵。
看了一段唇语的小家伙满脸迷惑,一会儿看看自家父皇,一会儿又看看自家阿娘,他们这是又吵架了么?
唉,笨蛋父皇,怎么还不知道女孩子是要哄着的!
小皇子为自家父皇追回阿娘的可能性忧心不已,而一路缓慢行驶的马车,总算在傍晚时分到达朱雀门。
从车帘缝隙往外看,金灿灿的晚霞笼罩着巍峨高大的重檐殿宇,气势恢宏,壮丽雄阔。
时隔大半年,还是回来了。
李妩心下感叹,看着左右熟悉的景色,蓦得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当日夜里,在紫宸宫用了一顿团圆饭,李妩便带着裴琏,随许太后一同回慈宁宫住。
裴青玄有意挽留,李妩拒绝得有理有据:“我是奉太后之命入宫抄佛经,住在紫宸宫像什么话?还请陛下庄重些。”
说罢便牵着裴琏,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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