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祎忽而开口:“祖父年迈,心中只有田园,与我等小辈同朝,怕是损及身份。”
好不容易缓和的局面又被搅和了,皇帝瞪着明祎:“你别说话了,赶紧走。”
明祎等的就是这句话,起身揖礼,慢慢地退出大殿。
呼吸到殿外的空气后,明祎抿唇笑了,杜衍从一侧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就走,“怎么样,人家是丑媳妇见公婆,你这是见祖父,可难为你了。”
“没有。”
明祎淡然地迈出一步。
杜衍屁颠的跟上,“我阿娘说顾老看不惯女子为官,对你,怕是不会有好脸色。
你匆匆将婚期提前,是不是就是防止顾老来横插一脚?”
“办你的事去。”
明祎没有回答,举步前进,步履轻松。
接下来几日,顾老留在宫里,皇帝苦心挽留,礼贤下士之态,简直闻所未闻。
回到顾家的明祎躺在婚床上,屋内寂静无声,蝉鸣都比屋内的动静大。
闭眼强迫自己睡觉,没有顾锦瑟,日子照旧。
顾老在宫内待了三五日后,启程回余杭,明祎亲自去送,顾侍郎似怪孙般站在一侧,话都不敢说了。
顾老看着艳华夺目的女子,道:“此女胜过先太后。”
顾侍郎冷愣了下,顾老登车,明祎上前拜别。
顾老掀开车帘,看着窗下的女子,说道:“明祎,你赢了。”
明祎抬眸,云淡风轻,“顾老,是您老了,我有许多年可活,阿瑟也有许多年,这些,您无法比较的。”
“明祎,你生在了最好的年岁。”
顾老微叹,太后给明祎铺了很长的路,比如女子可为官、比如女子可和离等许多便利。
面前的人虽说是女子,却如男儿般在朝堂上争夺权势,她有皇帝的宠爱,再度胜过许多男人。
明祎揖礼,摆足了晚辈的姿态,“这是我的命运。”
“你的命运,哪怕你晚生十年,也不会有今日的权势。”
顾老说道。
“您说的很对,这些,都是让你失败的因素。
您放心,我在,绝不会让您入朝。
您也该知晓陛下留您的用意,朝堂之上良才如过江之鲫,您可有可无。
您不过是陛下折辱先太后的一颗棋子罢了。”
明祎淡笑,眼中的光在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