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窦氏,冷笑一声反问道:“嫂嫂,这些话是谁教你的?那人有没有告诉你,把爹拉下水,大哥就能洗干净吗?届时嫂嫂你不过是帮着卖你的人数钱罢了。
诬陷我对嫂嫂能有什么好处?大哥遭难,身为幼弟,我合该照顾嫂嫂和侄儿。
万阳山庄偌大家业,多的是人觊觎,嫂嫂不要一时糊涂中了旁人的计,届时即便冤死了我,一个用完的祸患棋子,嫂嫂觉得你能保得住自己和侄儿的平安?”
窦氏是什么人他不用想都知道,左不过是有人指点挑拨,让她今日在众人面前出首自己,教她觉得万阳山庄的家产她可以和孩子独占罢了。
常巡抬头瞧了眼上首的老者,他今日生受了‘闻人瑜’一剑,脸色虽有些苍白,人倒还精神,看着一副端方公正的模样,心里却在筹谋着吞掉万阳山庄。
常俞白还没死的时候,就已经受制于耿垣了,老头子死了之后,常嵩更是借耿家之后将自己排挤了出去,他用了十几年才爬回来重新掌握山庄权势,耿垣就已经迫不及待出手了。
然而窦氏并没有如他所料看在场的任何一人,女人强忍着泪水,她摇着头坚定说道:“叔叔可知道,夫君还在世时就知道了父亲和叔叔做下的这些事,却一直竭力隐瞒。
长辈们不知实情,总是催促夫君赶你出门,好不污了常家的门庭,可夫君他并没有这么做!
妾身总是听夫君说他非常羡慕叔叔可以跟着父亲习剑,仗剑江湖。
他既没有这个缘分天赋,便尽力打理好山庄,只为叔叔疲惫时有一处安心之地栖身,这些话妾身本不愿说,可……”
“不想说就闭上嘴!”
常巡冷声打断女人的话,“常嵩手足情深?别放屁了!”
昔日谦和有礼的假面被他自己扯下,常巡一步步逼近女人,被人出剑拦了,这次是耿家兄弟。
眼见常巡一副事情败露、狗急跳墙的模样,季玉朗复又端起杯盏,眼下情状已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了。
“常巡!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如此放肆!”
常巡并不将耿家兄弟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看向端坐的老者,面上尽是嘲讽。
“耿盟主、耿世伯,你以为把我爹扯出来是什么妙计吗?拔出萝卜带出泥,你和宁裕龙一个都摘不干净!
噢对!
你宁家也别以为自己多干净,你们的罪状不也被兜了个底朝天,咱们谁都跑不了!”
“常巡!
休得胡言!”
宁家兄弟也跟着变了脸色,几把剑出鞘,登时就把聚英堂变成了演武堂,眼看着常巡再多说一句就会被扎成筛子。
耿垣神色不改,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贤侄,你糊涂了。
常贤侄怕是一时难以接受,有些失心疯了,仔细着别害了他性命去。”
常巡长剑一抖,不再与他们多说。
挑了宁常白的剑人已往外面去,宁常飞与耿青桦双剑齐出拦住他去路,三人便在这不大的厅堂口斗起来。
旁人虽有心助他们却不好出手,只能躲远些给他们腾出些地方来。
‘慈悲剑’在江湖行走多年,并不全靠的是扮善人,他剑法本就出众,只是一直钻营权势,是而不得突破剑法巅峰之境,不然恐江湖上难遇敌手。
耿青桦与宁常飞都想抢占先手,却无意间给了常巡可乘之机,他拼着手臂被刺伤的疼痛照着耿青桦的面门拍下一掌。
若是硬接下那雷霆一掌,只怕脑袋都得歪了,耿青桦为了避开,疾步向后撤去,却被宁常飞别住了脚。
二人撞在一处,常巡得以脱身离开。
“追……”
耿垣见状蹭得站起身,只是他话音还未落,常巡便砰的一声摔了回来,倒在地上鲜血直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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