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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徐绾嫣也不说是留下还是接过去,只这么应了一声,心中愈发难过。
朗月公主可曾见过楚国的雪?可曾赏过楚国的梅?
她也曾和楚怀信打着灯笼在雪夜中捉迷藏,绕着梅花转上许多圈,最后玩到鞋袜都湿了,被楚怀信背回去吗?
楚怀信见她这般,也猜不准该如何,只好把这两枝梅花插在青花梅瓶中,又从桌上寻摸一个柑橘,很好意思地挤在榻上,轻轻扒着。
徐绾嫣又道:“我困了,想睡觉。”
楚怀信扒柑橘的动作停下,朝她眨眨眼,“不吃柑橘了吗?”
“我不想吃,你走吧。”
对楚怀信来讲,她这脾气来得莫名,让他琢磨不透,他只好起身帮徐绾嫣盖着被子,心中默默咂摸刚才是哪件事做的不对。
自然不能是梅花,楚怀信想,花卉之中小满最爱梅花,如若不然,这宫中也不会每处宫殿他都着人种上梅花。
那是这梅瓶不好看吗?
楚怀信偏头打量这青花梅瓶,寻摸着下次将金銮殿那个琉璃梅瓶拿过来好了,亮堂一些,女孩子都会喜欢的。
那这茶不好喝吗?
楚怀信捏了瓣柑橘放在口中,回头看徐绾嫣已然安静地睡下,眼睛紧紧闭着,才坐在桌上,小声地倒出一杯茶来。
茶水有些凉了,但还是很甜,然而楚怀信这人不爱吃甜,也不知这茶水是好喝还是难喝。
最终他到底还是带着满心的疑虑走了,临走的时候他半个身子都到了外院,还偏偏留个脑袋在屋中,小声喊了一句:“我走了,小满,明日再来看你。”
回答他的只有屋内火炉噼里啪啦的声音。
楚怀信眼眉瞬间耷拉下来,撅着和徐绾嫣一般无二的能栓驴的嘴,走出去了。
十五和祝参正在廊下翻红绳,两个脑袋凑在一起,时不时发出一声轻笑,看起来快活极了。
楚怀信的脸又扭曲了一下。
他捏着柑橘,快步走过去。
两人连忙站好,各自行礼。
楚怀信:“进去瞧瞧你们娘娘,她今日心情不好,你……你从侧面打探一下,然后派人来金銮殿回我的话,时候不早了,她若是要玩叶子牌也别依着她,让她乖乖睡觉。”
“诶,我省得了。”
十五一点头,同祝参勾了勾手指,便小跑回了殿内。
楚怀信:“……”
“你哪里招人喜欢?”
楚怀信将手中剩下的柑橘狠狠扔在祝参怀中,大步地走了。
祝参拿着那柑橘,不知先问柑橘还是先问自己,最后还是道:“皇上,这柑橘……”
“太酸了,你吃吧!”
楚怀信已经走出去老远,远远望去,他头上顶着落雪,肩膀可怜地缩着,身后好像有条尾巴跟着委屈地垂下来。
祝参整了整头上的帽子,“不就是娘娘同你置气,我看不是柑橘酸,是你酸吧!”
楚怀信走得飞快,也不回头,“快些走,漠北那狗使者估摸快觐见了,我们还得迎一迎。”
十五轻轻推开殿门,自家娘娘听见声音猛地一个转身坐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她拍了拍胸脯,边挑了几根烛火边说:“娘娘,你可吓死我了。”
徐绾嫣像只猫儿似的盯着她的动作,拖着长音好似撒娇,“十五,我心中很不舒服。”
十五见怪不怪,站在她面前,“睡着就好了,咱们睡觉吧。”
“我胃也怪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