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部落向来不问世事爱好和平,听说了这样的话自然觉得十分欣喜,漠北王封了伽玛做朗月公主,以王族公主的礼制和亲出嫁,你们部落自然对他感恩戴德。”
“可发兵的前提是和亲公主会死在楚国,若是我性子和善又或者真的爱上了她呢?那么和亲公主岂不是死不成了。”
“漠北王既然要保证这点,自然会给她下毒。”
楚怀信盯着达瓦的眼睛,“你们漠北有一种毒,一年之内必会毒发,那毒叫拉结罗对不对?祈求神灵赐予幸福和平安的意思,真是讽刺。”
他这些话说得极慢,好像怕这些人听不懂一般,又好像是在拖延时间。
待他将话说完,达瓦似有迟疑之意,手中刀抬起又放下,手掌不住颤抖着。
楚怀信满意地看着他的动作,站在那儿不动,怕惊着他,再生变故。
然而此时,异象突生。
最边缘处的那个最不起眼的漠北士兵突然举起刀朝着楚怀信砍过来,他的位置本就不显眼,即使楚怀信用了最快的速度躲避还是被那弯刀划了一下。
楚怀信当机立断将手中石子射了出去,正好命中了那人的眼睛,可那人丝毫不顾眼睛的疼痛,依旧举着刀向他挥舞。
刚刚才被劝说的达瓦受此影响也举起刀来,朝着楚怀信劈过来,嘴里还喊着:“就是你杀了伽玛!”
楚怀信的石子打中了最前面几人的手腕,让他们一时脱力,手中弯刀掉到了地上。
他捂着胳膊,“真会砍啊,伤口刚愈合,又给我来了一刀。”
任他长出三头六臂来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他一边躲一边寻着机会反杀,终于在支撑不住的时候,在街尾看见了冲过来的翟庄和徐骁。
他松了一口气,只见他们二人快速加入战局,夺了刀与他们打起来,不到片刻时间就治住了这群漠北的孤狼,一个都未死,俱是留了活口。
楚怀信捂着胳膊,靠在刚才一直支撑着他的书兄身上,不禁感慨:“真是术业有专攻啊……”
轻兵姗姗来迟,压着这群人回了宫中,剩下三人在这空旷的地方喘着气。
“嫣儿呢?”
楚怀信想着从衣服上扯个口子撕下一块布条简单包扎一下,谁成想这绸缎过于结实,一时竟连个口子都撕不开,他只好作罢。
他这话一问出去,对面两人俱是疑惑。
“你没找到吗?”
楚怀信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紧绷起来,“没有啊。
那达瓦说没有将嫣儿带走,我以为嫣儿去了你们那边,你们是找到了才来寻我的。”
他也不顾着包扎伤口了,从地上坐起来就要往那边走,接着去找徐绾嫣。
他们俩快步冲上来,“你别去了,我们俩去吧,你这还得包扎呢。”
“不用,咱们一起去。”
楚怀信倔得很,从袖口掏出来一方染了梅香的帕子,简易地给自己包扎着伤口。
他们三人继续往前走着,眼瞧着便到了太子旧府——楚怀信和徐绾嫣曾经渡过两年的地方。
楚怀信有种直觉,他觉得嫣儿就在那儿。
太子旧府在这一群废旧王府中还算是看得过眼,毕竟是皇上曾经住过的地方,时时有宫人打扫检查。
门口的石狮子还挂着大红绸,连一丝尘土也未曾沾染。
楚怀信失血过多,眼前几乎都有些朦胧,他甩了一下脑袋,发现那石狮子旁坐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绾嫣?”
徐骁想上前一步,然而视线瞥到了嘴唇咬得发白的楚怀信,终究还是停在了那儿。
楚怀信把顺着伤口一直流到手指的血在衣袍上狠狠抹去,确保一点血都不能让徐绾嫣瞧见,才算放心下去,一步一步地朝着徐绾嫣走过去。
“小满怎么坐在这儿呢?”
他蹲坐在那人面前,扬起她熟悉的笑容,语气轻柔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