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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萧凌安登基不久,自然要拿出些作为来让朝臣信服,不得不实打实地来一场。
沈如霜不会骑马,只能让一个小厮驾着马车跟在萧凌安身后。
猎场的路坎坷不平,她在马车内颠簸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适应了才撩开车帘张望着,这才恍然发现不知身在何处。
方才烟火缭绕的营地已经全然没了踪影,眼前只有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枯木林和石子路,连一丝绿色都甚少见到,更别提会有什么猎物了。
正在为难之际,倏忽间有一抹花色迅速闪过,似是恰巧遇上了冬季觅食的麋鹿。
萧凌安毫不犹豫地扬鞭追去,所去之处越来越深,阴森昏暗辨不清前路,阵阵寒意渗透进了骨子里,让人忍不住发颤。
“陛下......”
沈如霜紧紧跟随着萧凌安的步伐,可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枯枝败叶后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可一转头却发现无人也没有猎物,仿佛被许多双眼睛暗中盯着一样,浑身都觉得很不舒服。
忽然间,马车被沿路的石子磕绊住了,一时半会儿挪移不开,萧凌安也不得不放缓了速度回头查看。
刚刚转过半个身子,一声刺耳的箭矢之声破空而来,直刺萧凌安的心口,幸好反应迅捷才堪堪避开。
沈如霜倒吸一口凉气,不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能躲在车内暗中观望着。
透过被风吹拂的车帘,她看堆满枯枝的林子在刹那间窜出一群黑衣刺客,正挥舞着刀剑朝着萧凌安砍去,剑法又快又凌厉,招招都是狠绝地要人性命。
为数不多的几个影卫都站了出来,一边抵挡着源源不断的箭雨一边阻拦黑衣刺客,很快就应付不过来,逼得萧凌安不得不节节后退,亲自用锐利的宝剑斩杀着敌人,鲜血染红了衣襟。
沈如霜吓得脸色惨白,指节都快捏碎了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悄悄从马车中钻了出来,藏在车后准备逃走搬救兵,却恰好迎面撞上一个目光凶狠的刺客。
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眸,心中刹那间闪过许多种死亡的疼痛,可等了许久也未曾等到鲜血淋漓的场面,那刺客见了他神色一滞,竟是径直绕了过去。
沈如霜这才发觉有些异样,这些刺客招招致命地都冲着萧凌安来,却有意无意地躲避着自己,仿佛是一种约定好的默契一般,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是何缘故。
慌乱之时,她无意间对上萧凌安的目光,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眸中是前所未有的阴狠和暴戾,仿佛她与这些刺客无异,下一刻萧凌安就要提着利剑将她一剑封喉。
凉意顺着脊梁一点一点爬上脖颈,沈如霜惊惧地打着寒颤,僵硬地朝着萧凌安摇头,泪水充盈眼眶,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她曾经见过萧凌安这样的目光。
那是他入主东宫后,将那位欺压他最狠的皇兄一刀一刀剔肉削骨,鲜血把肮脏黝黑的地砖都染成了绛红色,永远留在了阴冷潮湿的地牢中,怎么洗也洗不掉。
那天深夜他从地牢中回来,双手连指缝中都是鲜血,目光也是这样的阴狠决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解对仇人的恨意。
可是她现在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可能有刺杀萧凌安的念头,若是听了沈文清的话不来冬猎,现在她还好好在偏殿弹琴看书呢......
想到这里,沈如霜蓦然停下,瞳孔瞬间收紧。
对啊,沈文清......他怎会突兀地让她不要来冬猎?
她没有弑君之意,可她那向来野心勃勃的亲爹就很难说了。
之前在王府时,沈文清最初支持的并非萧凌安,后来紧要关头应下也是让萧凌安许诺了权倾朝野,现在有些事不如意,难保不会有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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