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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容,这两个月过得好快呀,我感觉,好似昨日才来到泉村,才认识郑四媳妇、才认识珍珍。”
对方也抱稳了她,应道:
“嗯,是很快。”
快得,似是一场美好绮丽的梦。
“其实在来泉村之前,子宴就劝过我,此行凶多吉少。
我来到泉村之后,看着村里的情景,看着病入膏肓的老人、孩子们……”
正说着,她的声音稍稍一滞,忽尔扬起脸。
“我还以为,我会走不出泉村。”
说这话时,葭音的话语里没有任何的害怕与胆怯,反而温缓道:
“镜容,我之前想过,这辈子不能与你同寝,在此处同眠也算不上遗憾。”
昏黄的灯火之下,她忽然拔下簪子,用锋利的簪尾,划掉自己的一缕发。
一绺青丝落在少女掌心,镜容似乎已经预料到她要做什么,一双眼静静地凝视着她。
葭音从他的腿上跳下来。
轻车熟路地走到桌案前,取出一根绣花针,将镜容的袈裟取过来。
她捻了一根青丝,鸦青色的秀发,散发着隐隐清香。
拜过堂,接下来就是结发,然后再是合卺。
她要将自己的一缕青丝,用针绣入他袈裟的心口之处。
镜容没有拦着她。
月色与灯火一同落下来,笼在少女单薄的衣肩之上。
她的眉眼认真,手指紧紧攥着那根绣花针。
一笔一笔,每一针,皆是浓浓的相思意。
雪粒子敲打在窗户上。
半晌,葭音终于将那一根发绣进佛子的衣袍。
她的绣工向来是极好的。
如今她的针.头更是又细又密,将那一根青丝完完全全地藏入袈裟之中,旁人根本看不出分毫异样。
“我将我的一缕发,缝进这件袈裟的心口处,这样也算是结发。
至于合卺,我想了想,你不能饮酒,今日我就网开一面,免去你喝这合卺酒。”
话音刚一落。
镜容忽然伸出手,将桌上的酒坛子打开。
“镜容——”
葭音吃了一惊。
她亲眼看着,向来滴酒不沾、将规矩刻进骨子里的镜容法师,竟兀自倒了满满两杯酒。
他微垂着眼睫,将其中一杯递过来。
“镜容,你?”
他是佛子,佛子不可饮酒,自出生起,他从来都没碰过一滴酒。
镜容道:“答应过你,今日不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