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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衡低着头嗯了一声。
姜姒又喊了一声:“郎君?”
这回声音有一点高。
沈晏衡总算抬起了头去看姜姒,那双向来澄澈又漆黑的眸竟闪着泪光,瞧上去那么可怜。
“郎君,你怎么了?”
姜姒也吓了一跳,心想沈晏衡这样一个人,能因为什么事露出这样委屈的神情来。
沈晏衡摇了摇头,却又抽了抽鼻子,他低下头拿帕子将姜姒双脚上的水渍擦净,然后就想端着水离开,却被姜姒抓住了衣袖。
“郎君?”
她又喊了一声。
沈晏衡瘪了瘪嘴,实在可怜得很。
“你哭什么?上京城新来的大人欺负你了?”
姜姒不明白,这样一个八尺男儿怎么能露出这样委屈的表情来。
然后沈晏衡就挨着姜姒坐到了床边,他把头埋在了姜姒的颈侧,可怜兮兮的说:“夫人这个月的心疾犯了好几次了……”
“每每你疼得厉害的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
沈晏衡声音沉闷,似乎是真的难受了。
姜姒温温的笑了一下,“郎君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够好。”
沈晏衡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反驳。
“够好了。”
姜姒察觉到颈脖间隐隐有了一股湿意,冰凉冰凉的,她连忙主动去拉住了沈晏衡的手说。
姜姒没想到在除了她的父母之外,竟还有另一个人会因为她的病而自责得哭了,特别是沈晏衡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人。
大抵是这种温情难得,不在深夜,不在昏黄的烛火熏陶下,只是在一个天气沉闷的普通对午后,姜姒的心房被这人的真诚触动。
她真的不是明月。
因为太阳和月亮不相见,但她看到了太阳。
姜姒早已经没了睡意,她为了安抚沈晏衡的心情,就扯了别的话题说:“郎君,上京城来的两位大人怎么样?”
“就那样吧……”
沈晏衡沙哑着声音说,“他们说他们明天会去勘察渭江上游的山势,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
“还和他们吃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