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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涟犹如实质的目光正打量他,从头顶发丝到红绳缠绕的脚踝,一寸寸落下来。
那枚小巧玉铃铛雕刻精细,盈润剔透,明明上灯饰品,却偏偏系在少年脚踝。
红流苏、白玉品。
总让人浮想联翩那些烟花之地的芙蓉暖帐,糜烂红烛。
侮辱大于赏赐。
“他……”
叶涟抬眼飞快扫过燕泽玉的脸庞,沙哑干涸的嗓音在此顿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燕泽玉也沉默,偌大的帐里安静异常。
安静得有些难堪。
叶涟到底是心疼燕泽玉,只是抿了抿干涩唇瓣: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唐突之举?”
唐突之举……?
那晚烛火摇曳光晕,散落满榻的棋子,脚踝被指腹摩擦是轻微的战栗……画面一一在燕泽玉脑海中浮现,思绪蹁跹又沉淀。
“没有。”
燕泽玉最后只是摇头,短促地蹦出一句否定。
大抵是燕泽玉思忖的时间太长,这回答像是欲盖弥彰,透着心虚。
叶涟并不相信,但也没有拆穿。
燕泽玉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索性问起叶涟的喉咙,“涟哥哥……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从前清雅磁性如风拂面的嗓音,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苍老破碎的模样?
叶涟原本不想提起的,但燕泽玉既问了,他也有意让燕泽玉对北狄的恨更深些,滚了滚喉结,到底开了口。
“那些看押我的北狄狗弄伤的,用烧红的炭灰塞到我们嘴里,逼我们咽下去。
岳丞相……就死在我身边。”
叶涟说得很轻松,只是在提起岳丞相时有些酸涩的停顿。
他的声音很粗,像是气管中布满颗粒,摩擦发出的气音怪异荒诞。
燕泽玉没想到背后原因竟是如此,眼眶发酸,在听见叶涟轻声说‘不算大事,能活着,有机会报仇就好’时,连呼吸都在打颤。
叶涟在心底叹了口气,轻轻抹去少年眼尾的湿意,又拍拍对方肩膀。
他目光在室内巡回,扫过不远处墙上悬挂的金乌满弓和下方箭筒中满满登登插着的十支箭翎,眸子忽然沉了沉。
燕泽玉察觉到什么,抬眼正好看见叶涟颇为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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