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怕了,霍澹轻轻一笑,那张冷峻的脸有了一丝笑意,似乎明白了赵婳的用意。
他跟着赵婳一起吓唬那妇人道:“坏人干坏事,有的是手段。
钱财和权势,他们一样也不缺。
大娘你方才在桥墩这么一闹,无疑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你认为他们会放过你?不会,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赵婳嘴角一抽,她那番话只是想让大娘安心去大理寺,没想到眼前这人说的话这般狠。
感受到大娘搭在她腕上的手力道加深不少,赵婳拍拍大娘的手,安抚道:“大理寺就在前面不远,大理寺的姜少卿跟我有些交情,定会还你公道。”
“赵姑娘跟姜子真才认识几日,就便有交情了。”
霍澹板着张脸,大步往前走去。
大理寺姜少卿,卢大娘听说过他名号,也知晓他断过几件冤案,桩桩件件都有理有据,但是大理寺主管刑狱案件审理,她要伸冤也只能去京兆尹府,早些月她想击鼓鸣冤,可在府衙外面见到京兆府尹和当初主管修桥事宜的工部员外郎相谈甚欢,似乎交情不欠,便不敢将罪证拿出来。
人,总是会护着熟人。
她卢大娘的丈夫是一名出色的木匠,家里三代工匠出身,他被雇佣修筑廊桥,不久便察觉了修桥所用的木料和石头有问题,及时上报反映,结果第三天便掉河里溺亡。
她记得丈夫出事前一天的夜里很晚才回来,一身的酒气和脂粉味,她以为丈夫在外面有人,背着她偷腥,跟他闹了几句。
丈夫无奈,只好同她坦白,将木料和石头问题全告诉了她,夜里晚归时工部员外郎邀他去酒楼吃饭,暗示他莫要多管闲事,以钱财和美人为诱,可他拒绝了。
不日,丈夫在修桥是跌入河中,溺亡。
丈夫出事后,有官吏来找过卢大娘,表面是慰问,实则问了许多她丈夫在世时的事情,问她可否有听过丈夫提及修桥事宜。
猜出几分端疑,她哪里敢泄露半句,一味摇头,之后便在桥边茶楼找了份打杂的活,等的就是今日桥塌,将真相公诸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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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还未到大理寺,只见姜子真带着曹泉一队人急吼吼往这边来,看样子应该是去桥边的。
姜子真见到他们,身子一愣,想要行礼的手抬起一点又落了下去,垂在官服两侧一动不动。
皇上一身便装,又和赵婳同行,赵婳扶了位妇人。
所以他该继续行礼呢,还是帮皇帝瞒住身份?
就在姜子真纠结时,霍澹站了出来,道:“姜少卿不记得我了?羽林郎中将手下关月,我们早前见过的。”
赵婳唇角扯了扯。
若是她此前还有几分怀疑关月的身份,那此时姜子真的举动足够让她确认了。
装来装去,何必呢。
赵婳出面缓解尴尬,道:“羽林军众多,若无长处,姜少卿不记得也正常。”
姜子真手掌握拳抵在嘴边偷笑,霍澹一记冷眼飞来,他稍稍收敛了些,清了清嗓子,道:“赵姑娘所言极是,这不我就记住了你。”
赵婳不打算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他俩的演戏上,开门见山,道:“方才一座廊桥坍塌,已经有衙役赶过去了。”
她顿了顿,心想如何众多捕快面前说这件事,前面的男子把话接了过去,道:“姜少卿可派捕快前去协助,我们这边恰好有事找少卿商议。”
“你们去看看情况如何,帮助京兆府人手不够就帮一帮。”
姜子真派曹泉带人赶过去,和霍澹一行人回了大理寺。
碍于有外人在,姜子真边走边提醒霍澹,道:“我记得关侍卫今日当值,京城发生这么大事,很快便会传到皇上耳中,关侍卫还不回去?被人发现擅离职守免不了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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