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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筱悬着水珠的指尖握着门锁,低声道:“打扰了……”
房门缓缓阖上,就在锁眼“吧嗒”
一声扣上时,盛筱心里下了一场雨。
沾水的鞋底在光洁的地上踩出了水印,她忽然有些抱歉,为了怕又弄脏,她就踩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
忽然,身后有道冷风吹来,将她身上的水意带起——
“你等等。”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盛筱回头看他,就听那冷面的男老师问道:“是叫盛筱吗?”
盛筱有些彷徨地点了点头。
“进来。”
盛筱愣了愣,下一秒,眼睛亮起,小跑着进了老师的办公室,就听他说:“监控打开了,时间段在这里输入,校门口有四个监控,可以同时调出来。”
盛筱感激地弯腰,然后坐到椅子上输入时间,屏幕上出现四个监控窗口,从校门口的角度看去——
“同学,喝杯热水。”
老师突然给她递来一杯水,盛筱瞬间有些受宠若惊地说谢谢,心里泛起了嘀咕,刚才还说要申请,怎么突然又给她查了?
正疑惑着,画面忽然动了下,有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盛筱瞳孔一睁,指尖按下了暂停键。
“找到了吗?”
盛筱深吸了口气,指尖陷入掌心,而后松开,回头时神色平静:“老师,我能把这段视频拷贝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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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雨越下越急,遮天蔽日一般要将那个夏日赶走,迎来秋天。
唐代诗人李商隐写过一首雨诗,就是在秋天,老黄说他是写给妻子的,但他不说妻子,只说: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盛筱在楼道里拖地,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首诗。
大概因为它是考点。
楼道的尽头连着雨廊,有把黑色的长伞收下,水珠顺着金属伞骨滴落,最后落入伞架。
昏暗的走廊没有阳光,连影子都落不下去,盛筱刚要拎起拖把转弯,忽然,身侧一道雨中的青草香沁来,她瞳孔蓦地一怔,再抬眸,就对上一双深遂的眼眶,下一秒,手里的重量一轻,让他提了过去。
盛筱愣愣地看着他,少年头发长了一些,垂下时扫过额头,因为弯腰替她拖地,穿着短袖的手臂肌肉微微起伏,盛筱张了张唇,忽然嘴角弯下,抿着唇看他,心里漫延的酸涩像拖把浸入水桶又捞起时那样,声音哗啦啦的。
她看着沈溪珩替她把脚印都拖干净了,然后牵着她的手腕往水漕走过去,水漕临窗,透明的玻璃上映着少年的眉眼,水意冰凉,落在她手背上,下一秒,一道略微粗糙的温柔覆了上来。
他在给她洗着手。
盛筱心头跳动,像昏暗的房间里猝然烧起的火苗,“沈溪珩……”
她刚才一直没说话,此刻突然开口,便将喉咙里的酸涩漫了出来。
她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力道在收紧。
“给你带了奶油蛋糕,洗干净手再吃。”
他话音一落,盛筱眼眶忽然冒出了热流,少年抬眸,掌心盛着水意托起她的下颚,四目相视,他的嗓音低低落来:“一个人,什么也不跟我说,中午也不去吃饭,一会是不是还要淋着雨跑回去?”
他的话就像催泪符,盛筱觉得自己并不软弱,她五岁就会自己做饭了,还会上山挑柴,会给外婆穿针引线,她还会开拖拉机……
可是,这一刻她好像有了想依靠的人了。
“我就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我就知道,是你……”
沈溪珩拿出深蓝色的手帕给她擦眼泪,“怎么哭也没声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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