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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少主这回是以摘星桥市为由,才让殷少庄主出来的?”
闻人晏勾了勾唇,并未回答。
他心情颇好地背过身,倚在画舫边,一只手淌入水中,感受仲秋时节的凉意。
另一只手持着团扇,扇面纱质半透,其上点缀着些许珠玉金线,半掩盖住那桃花面容,朦胧住那绝色模样。
若说真有倾国倾城颜,可能就是这般。
可惜,纵使能倾国倾城,也倾不倒素来清正的殷少庄主。
不管你是西施捧心,还是东施效颦,在殷寻面前,全都跟街边的大白菜一样,颗颗平等。
闻人大白菜边在心中哀叹,边思索怎么把自己凹得再好看些,就听一阵马蹄乱,他即刻起身,原本认真凹了半天的动作,霎那间付诸东流。
“阿寻!”
这一声唤划破了江面的宁静,鸥鸟被惊得踩水而飞,在水岸边上掀过一道白幕。
白幕过后,闻人晏立在画舫之上,笑颜尽展,犹如花迎新春,显露出些许傻气。
如此不值钱的样子,确实是与大白菜无异了。
岸上被喊了名字的殷寻适时手勒缰绳,在马儿一声长吁中,神色沉静地朝闻人晏点了点头,便算应了话。
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两位随行弟子反应要慢上些许,他们超了好几步才止住了疾行的骏马,目光投向江面上的画舫,瞬间全都愣住了。
其中一位随行弟子,名叫殷明诗。
他不是头一回被选为跟随殷寻出行的“幸运儿”
了,所以也不是头一回见着“美”
名远扬的闻人少盟主,只是上一回,与现下十分不同。
当时他听过闻人晏的诸多传闻,但亲眼见到的,却十分货不对版。
他还记得,当年闻人晏一身简洁武服,长发用束带高绑,眉眼俊俏,但也英气逼人,令人一见难忘。
完全是传闻中那仅是白马游街,便能引莺啼燕徊的少年郎模样。
而此时,有美人兮,在水一方。
当年与今朝相照,让殷明诗想起说书人那句:“朗若清风少年意,半点红妆能羞花”
。
人长得,啧,当真不管怎么瞎折腾都挑不出错处。
不过,上天虽给了闻人晏一张貌若好女的皮囊,却没给他恰到好处的身量。
就连殷寻也比他矮上两寸,给人一阵诡异的压迫感。
殷寻规矩地拱手行礼,把饮雪剑庄少庄主该有的礼貌教养摆得十足,轻道:“谢晏兄相迎……”
“阿寻!”
闻人晏持扇的手缩了缩,明明是责问的话,却分外柔声细语:“你以前分明是叫我晏哥哥的。”
“……那是你我十二岁的事。”
殷寻已数不清这是第几次重申了。
“阿寻还记得这是与我十二岁时的事,真好……可你不是说我们是好友吗?好友间哪有称呼得如此生分的?”
“再说了……就算你不愿与小时一般称呼我为晏哥哥,你我年岁相仿,也可以直接唤我一声阿晏的。”
闻人晏眸中以诡异的速度泛上一层水雾,死死地盯着殷寻,一派委屈道:“还是说,你已不愿与我交好了?”
当初闻人晏也是用类似的说法,让殷寻把对他的称呼从“闻人兄”
改到了“晏兄”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