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满道,“问问他,是次燕得罪了他,还是想取我的性命。”
原东晖捡起红鸦奉过头顶:“末将领旨。”
见原东晖退至院中,院内众官吏仍瑟瑟等候审问,匕首落地之时,他们亦是心惊胆战,更有甚者紧缩双腿不敢吱声,可身下石砖已湿了一片。
晏别枝瞥见,抬手掷刀,刀楔入小吏身旁地砖,骇得人仰身后逃,暴露出地面及其裤上湿渍。
护卫见之低声嘲笑,周遭官吏却笑不出声,哭丧着脸,只怕自己亦成笑柄。
她在厅内坐着,心中烦躁,更无心留意院中之事。
盘中青枣被她频频砸出,滚落满地。
次狐回看一眼院中,上前为她捶一捶肩,声色轻柔问道:“公主,还审吗?”
“审什么审。”
她没好气道,“全轰出去,各赏二十廷杖。”
得令后,原东晖与晏别枝各自招呼护卫,将跪了一地的官吏连踢带打轰出院子,押至院外行刑。
孙远抱着糕点,跪地躲避护卫踢打,硬趴在地上高声喊道:“卑职孙远谢公主隆恩。”
她在厅中听到,蓦然轻笑:“这是刚刚要给我置办衣食住行的那个?”
“是他。”
“让晏别枝将人押进来。”
次狐至院中传令,正见孙远紧紧趴伏在地,双臂环着一叠糕点,全身背部尽是脚印,摇了摇头道:“晏指挥使,烦请将此人带入厅中,公主有话要问。”
孙远欣喜若狂,当即爬起身来,抱着赏赐糕点规矩站好。
晏别枝稍加打量,厌嫌万分道:“公主见他作甚?”
“奴婢不知。”
有谕令在,晏别枝心中不悦,却也只能推着孙远后肩,将人推入厅内。
孙远竭力站稳身子前行,入厅内后,当即扑到在地,叩首喊道:“卑职孙远,拜见公主娘娘,公主娘娘千岁千千岁。”
她斜靠在座椅扶手上,好奇看着跪在厅中其貌不扬、灰扑扑的孙远:“瞧你这身打扮,自己尚且料理不好,怎么给我安置衣食住行?”
“回禀公主娘娘,卑职小小一个县丞,皮糙肉厚,贱命一条,披条麻袋、喝口稀汤就能养活,哪用得着打扮。”
孙远笑呵呵道,“公主娘娘金尊玉贵,自然是要用金玉锦绣装点着。
卑职虽没见过宫里的排场,但这宛州城里找得到找不到的好东西,卑职都能尽力给公主娘娘找来。
虽不能比宫里的五成十成,但即便能有一成相近,公主娘娘也能多一成的舒坦,卑职也就多一分心安。”
“次狐,将我日常起居所用交给他去置办,若差事办得好,重重有赏。”
随即眉峰微扬,话锋一转,笑吟吟道:“若办不好,就掏出你的狼心狗肺。”
孙远心底一颤,面上却笑嘻嘻地磕头道:“只要公主娘娘心里舒坦,别说掏了卑职的心肺,就算将卑职寸寸火剐了涮汤都行。”
她抬手掩面,嫌道:“真恶心。”
“卑职说错话惹公主娘娘不快,卑职有罪,卑职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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