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兰的嗓门一点不比她低:“是没找还是没敢找啊?老太婆,咱说话做事敞亮点!
背着我来我家‘压儿子’,看样子平日里亏心事没少干吧?我劝你莫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养了一个野种不说,往后生出的孙子个个没屁眼!”
围观的邻里乡亲越来越多,听闻这话,大家伙都乐了,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事。
叫好附和声不一而足,徐家的风评本就不好,背地里被人嚼了不少舌根,现下丑事被摆在了台面,大家伙都乐得看热闹。
也有三两徐家的亲戚帮忙说话,但敌不过一群人起哄,只得作罢,只暗暗愿徐家自求多福。
徐家大儿子黑着脸不说话,小儿子徐强年轻气盛,冲上来就要打郑玉兰:“你说谁野种呢?郑玉兰,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自己二手货就算了,还来给我家泼脏水!”
见状,跛子把大柴刀往他们吃饭的矮八仙桌上重重一放,木桌应声裂成两半,瓷碗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徐强被吓住了,觑着二人真刀真枪不敢再上前半步,徐老太忙把小儿子给拉了回来。
“我郑玉兰明媒正娶嫁到玉河村,身正不怕影子斜,清清白白的,不像某些人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要点脸吧!”
郑玉兰羞羞地拍了拍脸颊,完全不带怕的,“全村人谁不知道你家的龌龊事?不惜得说罢了。
我今天把话撂这了,往后你家里人再敢踏入我家半步,我们夫妻俩豁出去这条命都得把你全家砍死!
也省得你们一家人整天没安好心,祸害父老乡亲们。”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哎呀,没天理了啊!
跛子欺负我一家老小啊!”
徐老太说不过她,干脆往地上一坐,双手用力拍着大腿哭爹喊娘的,随后老眼瞪圆,又一指郑玉兰,威胁道,“你敢不敢和我去见小汪?叫小汪给咱评评理?”
郑玉兰:“谁不去谁小狗!”
两家人到底没去成大队,徐老太本想吓一吓郑玉兰,没想到她打了记直球回来。
今日的事还是她撺掇着儿媳妇去的,见不得光的亏心事,自然不能闹去大队。
跛子和郑玉兰气不过,又砸了点徐家的东西,他们一家愣愣地干看着,唯有徐老太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地求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这事也就这样作罢。
在这之后,徐家的人不但不敢靠近跛子家了,在路上碰见了,都得绕个远路避开。
特别是徐家大媳妇,躲在家里好几个月都不敢出来。
徐家娶到这个媳妇不容易,也早早知道了她离开的这几年找了个汉子的事情,只是迫于生活和脸面没揭穿。
如今被外人扯掉了遮羞布,少不得关上房门吵了几架,只不过最后也是不了了之罢了。
之后的几个月,郑玉兰也每天都得骂上徐家几句,碎碎念着,如果这一胎又生了个女儿,准是徐家害的!
甚至都联想好了届时要怎么把徐家大媳妇按在地上揍的画面。
家里人习惯了,只当她是和尚念经。
跛子只能时不时宽慰道:“咱这一胎绝对是个大胖小子!”
在宝珠的催促下,跛子也终于兑现了承诺,在某一日下活后带回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串串。
串串才刚断奶,矮矮胖胖的像个小雪球,眼睛黑溜溜的,鼻头浑圆,走起路来屁股一摆一摆的,像个不倒翁。
宝珠给它取名花花。
宝珠可宝贝它了,整天抱着它,吃饭时常常丢下啃得不甚干净的骨头给它,或者佯装掉了吃的,没少被郑玉兰好一通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