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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会!”
郑玉兰脑回路一时跟不上趟,怒气却先一步往外冒,“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别一口一个‘杀人凶手’、“害死”
的,再随便给我家泼脏水,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啊!”
妇女也急了,指着屋内说道:“把你闺女给我叫出来,我儿就在这,当面对质!”
自知躲不过了,宝珠不再敢藏着了,贴着墙慢吞吞地走了出来,躲在了郑玉兰的身后,瞅了门口三人一眼后,撞到个熟悉的视线,连忙缩回了脖子。
郑玉兰难得没发飙,瞥了她一眼后,问道:“他掉水里和你有关系吗?”
宝珠大气不敢出,讪讪地瞅了眼双方,在四双眼睛的逼视下,摇了摇头。
宝珠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三句话憋不出一个屁,见她不愿意说,郑玉兰也没往深了问。
回想着昨天宝珠回家时的狼狈样,郑玉兰也有点心虚,大冷天成了个落汤鸡,可不是真如这家人说的那样?
不过,郑玉兰到底相信自己的闺女,虽然宝珠平日里不甚听话,没个正行,但做事“光明磊落”
这点随了她。
郑玉兰也从来不是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人,既然没有大错,就算有点小错,咱私下里关上门再追究,事情还没搞清楚,可不能给旁人这般欺负了去。
“小姑娘家家的你还敢撒谎?!”
妇女训斥着宝珠,转而看向郑玉兰,抻出了五根手指,“昨天我儿回去就喊肚子疼,脑袋疼,浑身上下哪哪都疼,我儿被你闺女害得差点命都没了,不赔这个数这事不能了了!”
“五十?你们家是穷疯了吧?我看你儿子不是喝了江水,那是吞金块了,口气够大的啊!”
郑玉兰的气势丝毫不弱,“谁知道你儿子是不是自个儿失足掉进了水里,是有人看见了还是咋地?我闺女都说不关她的事了,你们是可着我男人不在家,当我们好欺负是吧,空口无凭地就上门来闹事?我闺女现在都说不清楚话了,要是被吓坏了,你有十个儿子都不够赔的!”
“嘿,你还不承认了!
昨天是我公公带我儿去游泳的,他亲眼瞧见了!”
听着郑玉兰车轱辘的话,伶牙俐齿的她一句都插不上,妇女急了,拉住一旁的老人家,说道,“爹,你来说!”
老人家畏畏缩缩地点头称是。
“哈哈哈,真是好笑,我还说我丈夫昨儿个都没瞧见你们来咱村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村子晃荡来招摇撞骗的!”
郑玉兰说着就拿过了一旁一人高的扫帚,往地上重重一扫,荡起不少灰尘。
门口三人齐齐被扬起的灰尘呛到干咳。
见公公不争气,妇女气得又扯出了儿子来,随后在他的脑袋上重重拍了拍。
那胖小子吓得一哆嗦,指着宝珠告状道:“就是她,就是她把我踢抽筋了,害我差点淹死了!”
郑玉兰依旧胡搅蛮缠,妇女急眼了,上前一步就要动手,郑玉兰马上喊道:“来人啊,街坊邻里的都来瞧一瞧啊,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三人,赶我家欺负我一个孕妇啊!”
三人是镇上其他村的,听闻玉河村水质好,爷孙俩才来这游泳的。
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敢太过嚣张,见郑玉兰喊起来了,妇女就又退回去了,只是随后仍不罢休地要抢她手里的扫帚。
听完男孩的话,宝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见娘给欺负了,忽然拎起门口的粪桶,往三人身上泼去!
三人吓得整齐地朝后跳去,溅起的粪水还是打湿了三人的小腿肚,郑玉兰也怕殃及池鱼,后退了一大步,粪水打湿了一地,臭烘烘的气味立刻弥散开来。
妇女脸色都气白了,撸起袖子就要揍宝珠,郑玉兰把宝珠往自己身后拉,又一扫帚把妇女给挡了回去。
宝珠指着男孩说道:“汝瞎说!
明明是汝自己抽筋了,我好心下江里救你,要不是汝把我抱得紧紧的,害我差点和汝一起淹死,我能踢你吗?汝就是‘忘恩负义’!”
宝珠气呼呼地用这四字词给胖男孩盖棺定论——这还是从幕布大电影里刚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