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兰责怪道:“啥顺不顺的,胡乱喊些什么呢?”
宝珠用力地戳了戳那处,示意郑玉兰看去:“就是四妹顺娣啊!”
刚才有个人影一晃而过,长相和宝珠有七成相似,只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踪影了。
顺娣是六年前被卖掉的四闺女,这名是她出生那日宝珠一厢情愿给取的。
郑玉兰稍作思考后,这才明白宝珠在说谁。
她半信半疑地跟着宝珠走向了那处胡同,边四处观望着,边嘟囔道:“四闺……她被送去蒲口了,天高皇帝远的,哪能出现在这啊?况且你知道她长啥样吗,就四妹四妹地喊,别个认错人了。”
“闺女”
这词郑玉兰喊不出口,谈不上难过后悔,只是略有些如芒在背。
宝珠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不会认错的,四妹有我一半好看,肯定是四妹的!”
郑玉兰:“……”
母女俩顺着胡同走到了头,又将临旁岔路也走了个遍,却依旧没寻到宝珠口中的四妹。
半天过去,花花像是人间蒸发般,也是杳无踪迹,于是两人暂时作罢,先行回家了。
听完宝珠激情澎湃的描述,跛子唏嘘不已。
“龙田好,龙田比蒲口富庶,娃娃的日子起码能好过些。”
此事真假不定,夫妻俩也不愿打扰,浅谈了一番,回忆了点往事后,这事便也过去了。
小丽若是能被鹏华中学招收,便能给常平县挣到面子,于是,常平中学给县里被抛出橄榄枝的学生,安排了为期六天的集训,由专门的老师指导训练。
常平中学山遥路远,每日往返纯粹是浪费时间,于是常平中学给考生们安排了宿舍,饮食起居皆由学校负责。
考试紧随其后,安排在第八天。
于是,隔天早上,小丽就收拾好书包和行囊,坐上了学校安排的拉拉车。
拉拉车类似于民国时期的黄包车,为之升级版,三轮车构造,踩脚蹬以驱动,不像旧时以人力拉动,后部和黄包车相同,遮雨帘可随意盖住头顶或者敞开。
拉拉车价格昂贵,起价便要五毛,按路程远近再加钱,因此中产阶级才会舍得花钱坐,他们买不起汽车,便选择此代步工具。
常平县属于沿海地带经济中下县城,因此拉拉车在这并不常见,多见于福安市这类的发达市级城市。
拉拉车停在村门口,因此全家人都去送小丽了。
小丽第一次坐拉拉车,很是新鲜,宝珠则直接上手摸了,金属的质地冰凉滑溜,构造和自行车很是类似,就是辆多了颗轮子的二八啊!
村里也少有见识过这玩意的人,因此跛子一家少不得又风光了把。
工作日宝珠得上学,落下太多功课的话,容易跟不上,因此之后的三天,郑玉兰独自一人去龙田镇。
花花似乎真被狗贩子给钳走了,郑玉兰几乎把龙田镇逛遍了,里里外外问了不少人,都未曾找寻到它的踪迹。
“黄色的狗是吧?昨儿个我还瞧见呢,把人家粪桶打翻了,喏,就杵在那吃屎呢,被追着打了三条街,我就说哪家的狗,你赶紧给牵回去!”
“狗丢了啊?多大?这么大啊?没见过,那几只野狗张开嘴都能把你这只吞了。”
“我家母狗刚生了一窝,要得不嘞?送你一只呀?”
……
接连找寻了四天,皆是无功而返,郑玉兰败兴而归,终于是放弃了。
四天后小丽就要回来了,为此,郑玉兰绞尽脑汁,掉了不少头发,差点没把一头夹白的“秀发”
给熬秃。
小丽归家的那天,郑玉兰总算想好了说辞。
“它被绑在鸡栏外看鸡呢,每天定时定点喂三顿,放心吧,饿不着!”
郑玉兰给跛子杜撰了个兄弟,交情不深的那种,兄弟住在齐岳村,花花便暂时圈养在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