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梅有些灰扑扑的,沾了点尘土,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味道也不好,带了点酸味。
郑玉兰“味同嚼蜡”
,面上却带了笑,结果才刚咽下,忽然腹中反胃,跑到了门口挨着下水道吐了个干净。
“玉兰,这是话梅坏了,闹肚子了吗?”
跛子担忧地替她顺着背。
可仔细一想也不该,就算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也不能刚咽下就吐了啊。
郑玉兰摇头:“建国,我又怀孕了。”
跛子愣怔住了,郑玉兰便又将这话重复了遍。
近一个月,郑玉兰整天提心吊胆的,是有感觉身子骨不爽朗,但却没大在意。
直到昨天呕了跛子一身后,她才察觉出了不对劲,今早给跛子抓药的时候,顺便让马医生给她把了把脉,证实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郑玉兰:“我想好了,这胎咱不要了,去镇上打了吧。
马医生说了,四个月,孩子都成形了,不能药流只能做引产了,再迟了连引产都难,咱得尽快去。”
“要!”
跛子如梦初醒,慢半拍地听明白了郑玉兰的话,极力反对道,“这孩子不能打!”
郑玉兰:“咱家哪还能养得活他啊?”
现在的家境,养着四个孩子都够呛。
“勒紧裤腰带,总能养活的。”
跛子下了铁心。
引产对女性的危害极大,要是药流的话,跛子便同意了,县里一年前就发生过五起因引产而大出血死亡的案例。
就算成功引产了,后期妇科病,腰酸腿乏等病更是常见的。
这事跛子是辣椒粉吹进鼻里——犟上了,于是,这个不合时宜的孩子,被留下了。
除了小杰,三个孩子都很欢迎这个未出世的“弟弟”
。
但宝珠却发现,招娣似乎是装出来的,她打心底里似乎不高兴。
毛坯房被汪队长买下了,拍卖价九百七十五元,全部均分给了债主,连同被卖掉的还有值钱的自行车。
郑玉兰和招娣也把头发给卖了,两人多年未修剪过头发,皆是长到了屁股,郑玉兰的虽然比招娣的要长上一大截,但是夹了白,因此只卖了二十五块,招娣的则卖了二十二块。
收购头发的人家捏着个刀片,挨着发根处从内往外刮,恨不得把两人全剃成光头。
郑玉兰:“差不多得了,说好了肩膀往上一点的,再往上剃的话就要涨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