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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收到复试通知了。”
出于礼貌,穆彤没有耽搁,马上回复了。
“太好了,说不定我们真能做同事。”
穆彤回了一个“我们一起加油”
的表情,外加了三个字:“复试见。”
“嗯,复试见。”
至此,两个人简短的对话就结束了。
陌生人之间的交流,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和平医院三楼,VIP病房里。
杜梓牧没有哭闹,他像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样软瘫在病床上,煞白的唇没有一丝血色。
在他眼中,玻璃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连成了操控他的线,在注入灵魂的那一刻起,他便做不成自己了。
木偶也好,行尸也罢,同样是不能给所爱之人幸福,和死了又有什么不同?
这时,陌生的铃声响起,他还有些不习惯,从案上摸出了三婶——张悦为他配的新手机,用指尖划下了“接听”
。
“老大。”
他已经知道来电的人是谁了。
“梓牧啊,你跑哪儿去了?今晚回宿舍不?咱们偷偷搓‘国粹’三缺一呢!”
“大傻”
王智强憨憨地问。
“不回了,最近家里有点事……”
他知道三婶在责怪弟弟,尽管不清楚事情的全貌,但他明白弟弟的良苦用心,所以他不希望穆彤的事再牵扯到他。
“老大,你能不能帮我——”
可有些话,他突然就不想说了,略带沙哑的嗓音让他想起了这副残躯,连提起那个名字都不配。
眼看冰冷的药物顺着透明的管道缓缓地汇入到血管当中,他开始不由自主地躁动起来,每个奋力抗争的细胞如同岩浆般灼烫着身体。
此时此刻,他的耳畔充斥着各种声音!
——“我们分手吧。”
——“他从来不问我要什么,他也从来不想知道我要什么,梓牧他根本不爱我,你知道吗?”
——“听说……大四女生宿舍有人跳楼了。”
当他挣扎在深渊之时,“大傻”
仍以为信号有问题,特地“喂”
了好几声。
“喂?听不清楚,帮你做什么?再说一遍!”
杜梓牧已经分不清萦绕在耳边的声音是否真实,他越是紧绷着神经保持理智,那些幻觉便越是猖狂!
“别跟我提跳楼!
不是她……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