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察觉到五条悟的想法,侧头向从身后抱住自己的五条悟说“这里已经足够的安静,无人回来打扰我们,是有什么想要给我吗你身上的圣杯碎片还没放到灵异侦探社,立香他们说不定已经回去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白发青年像是生着闷气般鼓起腮帮子,漂亮的蓝眸噙着大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往下落,不知为何,就连他随着日渐留长而越发柔软的发丝也比往日要来得伏贴。
就好似平日里傲气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猫猫伤心地垂下耳朵,一直趾高气昂立着的猫耳可怜巴巴变成了飞机耳。
“为什么哭悟。”
五条悟眨了眨眼,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他腾出一只手用手指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另一手更加牢固地紧紧圈箍在白昼腰间,但因为有无下限的缘故,白昼并不能感觉到他的力度,他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贴在一起。
“真的哭了啊,我”
五条悟放下手的动作透着一种笨拙青涩感,他似乎从未给自己擦过眼泪,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心疼亲的啊。”
心脏就像是被一股巨力死死攥住了一般难受,于是在无所知觉的情况下,眼泪就不服从控制地从泪腺流出。
“谢谢。”
白昼示意五条悟再放开她一点好转过身面向五条悟,抬起手给他轻轻擦眼泪,两个人都是不怎么哭的类型,身边也少有柔弱到他们认为自己应当随身带纸巾的亲友,自然此刻白昼要么用手要么揪着自己的袖子给五条悟擦。
他温热的泪珠落下,砸在她手背上,疼得要命,滚烫得几乎要把她灼伤。
是真正意义上的,疼得要命,但是那种灼烧感
白昼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消耗着她的意志力,忍耐着皮肤被剥落后产生的持续不断的疼痛,白昼着委屈吧啦的五条悟,却忍不住笑了。
“谢谢。”
她又说了一遍,“你替我哭出来后,突然就好受许多了。”
“真的”
“啊。”
大概只是心理作用,又或许只是善意的谎言,白昼听见自己说出了那样的话。
或许再给五条悟一点时间,他就会明白自己不仅是心疼,更是有被气哭的成分在内,气的就是白昼明知道使用她的领域展开的代价,明清楚她自己有多么惧怕疼痛,却还在面对一个根本没必要全力以赴的敌人时,动了真格。
她是不是根本不在乎自己
她是不是有一天就会突然离开
她是不是会像原山恒太一样因为自己的想法与意志,明明可以活下去却还是选择了牺牲那条路
不会的,这个世上已经不会存在能够伤害到她的事情了。
什么咒灵、什么异能力者、什么诅咒师
五条悟低下头紧紧抱住白昼,明明是他的身形更为高大宽阔,但却更像是他藏进了白昼怀里,白昼想要回抱住情绪仍旧偏低落的五条悟安慰一下,却听见了五条悟用像是在全力压抑着什么的低沉语气缓缓道“别动。”
就像是面前有着必须要杀死的敌人一样。
“悟。”
“别动”
他在生气。
就像是一边向她威胁地哈着气,一边给她舔舐着伤口的猫一样可,白昼完全没有因为他语气里隐隐透出的近乎让人寒颤的恐怖情绪而有一点点害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