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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棠笑着打圆场,“子钰,这个是……”
“贵客算不上,”
还不等沈青棠说完,秦颂便笑着折起马鞭,坦实表明了来意,“就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兄长,来告诉她有些故人想见她,兄台不会见怪吧?”
“自然不会,”
许是为了一时意气,魏珩答得干脆,也十分不留情面,“只是阁下三天两头跑过来,也着实太费工夫。
既然有要事,何不现在就带她走?”
他瞥了眼面色微白的沈青棠,再看向秦颂,冷笑一声,说得别有所指,“也省得扰人清闲。”
“你……”
秦颂一时语塞,被他这目中无人的态度气得不轻,作势就要下马,“你再给我说一遍?”
什么叫扰人清闲,真以为他不敢带她走是不是?
秦府里有的是人宠她,摆出这副可有可无的模样给谁看呢?
原本以为,他虽只是个穷困的破落户,但能让沈青棠不忘至今,想必也是品性极佳的,没料想,竟是这般不可一世,高傲自负。
今日当着大家的面,他都敢这么说,那关起门来,岂不是要上了天了?
秦颂翻身跃下,风风火火的模样大有要干架一场的势头。
立在原地心凉了半截的沈青棠,一见事态严重,也立即像活过气了一样,赶忙拦住秦颂,横在二人之间,左看看又看看,勉强笑道:“好好的,伤什么和气呀?”
秦颂心有不平:“你看他说的……”
“秦颂。”
沈青棠小声制止他,再要回头时,魏珩却已然冷着脸离去,迈步走进了院里,似乎不想再同他们多费口舌。
“他……”
秦颂指着那离去的人影,若不是碍着沈青棠的面子,只怕还能滔滔不绝地骂出一串来。
“哎呀,你快回去吧。”
沈青棠好声好气地催着他走,面上虽挂着笑,可眼眶却隐隐泛红,生怕他再不走,那强忍的眼泪就要在熟人的面前落下来了。
没有人不希望,把自己过得最好、最幸福的一面,在相识的人面前展露出来。
可今日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冲,属实是让她有些下不来台了。
“快走吧,有什么话明天说。”
她轻轻推了推他,不时还看看里屋,又小声催道,“快走呀。”
秦颂深吸了口气,欲言又止,看如今这个局面,他是多说也无益了,还是等明日他母亲从佛寺回来,再好生劝导劝导她吧。
“那便明日。”
他举着马鞭在她眼前晃了晃,神色认真,语气笃定,“我来接你走。”
撂下这句话后,他翻身跃上马,看了眼这晦气的院子,又看了眼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丫头,终是扬鞭一挥,心有不平地疾驰而去。
飞扬的马蹄声卷着尘土,从沈青棠的耳边呼啸而过,她原地愣了片刻,脑袋里空空荡荡的,但回过神后,下意识做的第一件事,还是赶紧跑进屋子里去见魏珩。
内室窗边的案几上,少年不知何时已从书架上找了本册子,端坐在那儿沉心翻阅了。
柔暖的天光洒落在他肩上,更衬得他超然物外,似乎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出声,都是一种不合时宜的打扰。
而他,似乎也半点不在乎外面的动向如何,包括她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