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光恍然大悟,向冷歆道了谢,托他向卫子君告辞后,孟流光匆匆跑出了卫府,刚出府门,他便看见甄晴站在巷子角落里等她,她单薄的身影袖手站在那里,低着头。
孟流光一下子想起了往日种种,想起他失约时她浑身淋湿仍苦苦等候的那个雨夜,想起了天寒地冻的腊月,她站在卫府门前,献上所有的财产向他求婚。
孟流光忽然鼻头一酸,心里酸涩不已,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如何不知道珍惜这一腔真心呢?
孟流光走上前去,道:“娘子,你什么时候来的?在这儿站了多久了?你冷不冷?”
甄晴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向孟流光,开口却是讥讽:“可算是把你盼出来了,进去这么久,喝成这样,没少跟卫子君缠绵吧?”
孟流光没料到甄晴这么说,道:“你别胡说,我跟子君……”
甄晴打断他:“子君,叫的好生亲密,你既然那么喜欢她,那你嫁给我做什么?成心羞辱吗?”
孟流光稳了稳情绪,婉言道:“娘子,我知道你现在对我不信任,之前一直瞒着你是我的错,但我跟卫子君的确没有什么,我们清清白白。”
“是吗?”
甄晴道,“你敢指天发誓,你们二人之间,不论是你对她,还是她对你,从未有过一点私情私心?”
孟流光顿住了,卫子君喜欢他是事实,他也曾对卫子君动心过,实在是不敢发这个誓。
甄晴见状,便冷笑道:“你们奸夫淫|妇蛇鼠一窝,还拿我来顶缸,让我做这剩王八,孟流光,我可真后悔,你这种千人睡万人骑的俵子哪一点配得上我?我一世清誉今日辱没在你手里。
当初你我相识,一见倾心,我本以为是个美梦,是你亲手将它变成了噩梦。
早知今日,我宁愿从未认识过你。”
孟流光怔然道:“你后悔了?”
他惨然而笑,“是,我是骗了你,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和过往,这点是我对不起你,但除此以外,我有哪一点做的不好?自从跟你结婚,我每天起早贪黑、任劳任怨伺候你一大家子,大冬天的我还得给你洗衣做饭,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睡醒后就装模作样地到店里晃悠一圈,说是出去考察,其实不就是到大街上闲逛?逛到吃饭的时候你就回来了,一回来就躺在床上装死人,家里的活你是一点不干,好像你还成大功臣了?你但凡体谅我一点,我何至于这么大的怨气?我也是读过书,见过世面的人,我要是出去做事,能比你做的差?可你们把我关在家里面,连大门也不让我出,我偶尔见两个外人,就跟要了你命似的,连家里的邢姐和小柏你也防贼一样防着,你说这是爱我,那你倒是替我干几件家务分担分担呀。”
甄晴气道:“这你就受不了了?还真是过惯清闲日子的,千百年来哪个男人不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到你这里就满嘴抱怨?父亲干了一辈子,他也没说什么,如今他老了,让你替换一下,容他老人家享享福,你就整天甩脸子闹脾气,你到底是嫁来做相公的,还是来做太上皇的?”
孟流光举起双手:“你别跟我说了,我跟你没话说。”
甄晴骂道:“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说那?你不过是一个被人玩烂了的俵子,那些有钱人不要你了才扔给我的,你在我这里装什么高贵?”
孟流光猛地推了一把甄晴,吼道:“别说了!”
甄晴一时不察,被他推倒在地。
孟流光愣了一下,立刻后悔了,但没有上前去扶,而是转身跑了。
他蒙着头往前跑,也分不清方向,只是想逃离这个地方,他曾以为结了婚一切都会好的,只要跟甄晴在一起,即便是在这样一个吃人的世道,他也可以好好活下去了。
可是不是。
一个人如果自己无法拯救自己,那么婚姻更加无法拯救他,甚至有可能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
孟流光跑着跑着,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跑到了流水桥,这里已经成了一堆废墟,被官府的人拉了一条警戒线围起来,里面的尸体似乎都没全部清理完毕,散发着阵阵焦臭味。
孟流光不由觉得可笑,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不曾是让他生不如死的地狱吗?原来天地之大,他根本没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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