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捧着药碗,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凉,送到沈云亭嘴边“喝药。”
沈云亭垂眸着勺子里的药一愣。
嘉禾见他愣住不动,瘪了瘪嘴劝道“你不喝药病怎么会好”
“喝的。”
沈云亭受宠若惊,忙启唇将勺里的药吞下,嘉禾喂一勺他吞一勺,顺从至极。
嘉禾来他了,还主动关心他,给他喂药。
沈云亭白如纸的脸上多了一点因欣喜而产生的红。
房门外李蕙偷眼着里头的动静偷笑,白子墨经过房门外见李蕙,行礼道“长公主。”
李蕙忙朝她做了个“嘘”
的手势,示意他小声点。
白子墨压下声音问“您怎么了”
李蕙指了指门缝里头的嘉禾与沈云亭,笑着道“我儿的婚事快有着落了。”
白子墨摆摆手笑了笑,婚事得了吧,程姑娘对他那一副冷样,他那非程姑娘不娶的模样,怕是这辈子都难成亲。
如是想着,白子墨朝门缝望了眼,却见嘉禾正一勺一勺地给沈云亭喂药,这样子上去还颇甜腻。
屋里,嘉禾喂完药,拿湿帕子一点一点擦掉残留在沈云亭嘴角的药汁。
沈云亭抿唇微微一颤,抬起厚长的眼睫睁着眼专注向嘉禾的脸。
她散着果香的水润嫣唇轻轻抿着,往上小巧的鼻尖泛着红,再往上一双圆润的眼睛泛着浅浅水光,眼眶红了一圈,眼睫上沾着晶莹的水珠。
沈云亭呼吸微一颤,捉住嘉禾正替他擦药渍的手,问“你哭过了”
嘉禾委屈地抿抿唇,泛着水光的眼睛直勾勾盯向沈云亭“方才白子墨为了逼我来见你,跟我说你快死了。”
“他这样骗你”
沈云亭紧皱眉头严肃着一张脸,“你放心我会罚他。”
在门外偷的白子墨摸了摸自己的钱袋,深感这个月工钱怕是要减半。
真是气死他也,若是没有他,人家姑娘能过来吗
这个该死的沈云亭还要罚他。
真是在他身边做牛做马不如人家姑娘第一滚烫泪珠。
不了不了,酸臭味
白子墨扇着扇子气愤地走开了。
李蕙也不再做打扰,悄悄走开了。
嘉禾擦着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说你快死了,我快担心死了。”
沈云亭心猛地一颤,差点丢了魂,说话声都颤了“你担心我”
嘉禾红着脸垂下头默认。
沈云亭心中有窃喜却又见不到嘉禾难过,在官场上沉稳老练了一辈子,在她面前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我无事的,好得很,过几日便又能去永宁侯府外蹲点守你了。”
嘉禾愣愣地抬头沈云亭,伸出纤细的手,抓住沈云亭的衣袖,吸了吸鼻子“沈思谦,白子墨骗了我,可在听到你要死去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
沈云亭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嘉禾。
嘉禾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指尖狠狠掐住掌心,疼痛由手掌蔓延而上,激出她眼角一滴假泪,柔软地声音掺着几分虚假的意。
“我在乎你,很在乎你。
我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你,可是我不争气。”
话毕,嘉禾立刻被拥进了一个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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