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这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王臻华有点不耐,“若非侥幸你已经丢了性命,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出幕后主使,别再耍什么花招。”
“官人是个痛快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小莲欠起身,“养好病后,我要一千两银子养老,一辆马车和半个月的干粮,再要一份姜州的路引,日后汴梁的事跟我再无一丝瓜葛,官人可能办到?”
王臻华斟酌片刻,点头应下,“可以。”
小莲松了口气,跌回床上躺好,徐徐道:“当日奴对官人所说,也并非谎话,只那位赖官人出身何家,我却是多留了个心眼儿打听了一番。”
“那赖官人主家姓周,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但周家却有一位很有出息的姑奶奶。
刚嫁过去夫家只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但十来年过去,竟成了汴梁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户人家,穿金戴银、呼奴唤婢,活得好不自在。
最长脸面的是,周姑奶奶的儿子还和一位官家娘子订了亲,显见就要飞黄腾达……”
“可惜这门亲事最后黄了!”
小莲啧了两下嘴巴,“你猜,这周家姑奶奶会不会甘心?”
“原来是他家。”
王臻华恍然道。
陈母娘家姓周王臻华也知道,但只知道周家是个小户人家,老家有几亩田地,在汴梁也没个生意进项,一家老小都是靠陈母接济。
不管是向叔还是王臻华都没想过,这种靠人接济才能过活的人家,竟然也能养得起管事僮仆……这实在是一项不小的疏忽。
王臻华对小莲道,“你只管在这儿养病,东西都会给你备好,届时你想去哪里都随你。”
小莲敛了轻浮的笑,垂眼道,“多谢官人。”
王臻华起身往外走,却看到泛黄的窗纸上隐隐透进闪烁的红光,而且刚才坐着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站起来一走动,突然发现屋里燥热起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儿。
没等走到门前,门就被咚的一声撞开。
东生黝黑的脸上满是油汗,“官人,大事不好了,有人放火要烧了咱家书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这间屋子地处偏僻,所以当王臻华出了门,只能透过围墙隔断和屋檐回廊的镂空雕壁,隐约看到西南方向有红光和黑烟冒起。
向叔一看就急了,“看这个方向,着火的是咱们家内库啊!”
一行人着急上火地往外跑去,穿过门洞,绕过回廊……只见庭院中央的二层小楼沐浴在火焰中,刺鼻呛人的烟味儿呛得人直咳嗽,窗纸和木质的门板窗户被火焰覆盖,肆意燃烧着,发出木料燃烧的哔啵声,火舌不断向上窜去,只他们跑过来的功夫,火焰就窜到了二层的楼板上。
一个胖墩墩的老人家气喘吁吁地提着大半桶水,使劲往门上泼去。
水“哗啦”
一声泼在门板上,滋滋作响,门板上冒出几股白气,被泼湿处的火焰散了一块空白,但只眨眼功夫,旁边的火舌就张牙舞爪地聚拢回来。
老人家心疼地手直打哆嗦,木桶都几乎握不住,“澄阳纸、御台墨、上好的紫毫笔……这可都是镇宅的的家底啊,哪个黑心肠的东西放了这么一把火,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王臻华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跟着向叔找盛水的家什救火。
院子四角各有四个半人高的盛水大缸,几个来回后,水缸很快就见了底。
后院倒是有一口水井,但几个人都排着队摇轱辘上水,人多水井少,分都分不过来,取水的效率越来越低,就算一接上水就立马往回跑,也只是杯水车薪,火势没有被丝毫遏制,反而越烧越旺,蔓延向围着小楼的回廊曲道。
王臻华抹了一把汗,深深皱起眉。
单凭他们几个人,这火势根本救不过来,而且要是再继续下来,很可能要搭上他们的性命。
“嗵”
的一声,水桶被王臻华掼在地上,骨碌碌滚到墙边,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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