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由叹惋摇了摇头,拍了拍典素问的肩膀,转身走人。
门悄无声息关上……太子这一整套动作下来,却是视四皇子为无物。
然而四皇子却只是嗤笑两声,好整以暇搁下茶杯,“好一个爱民如子的太子殿下。”
屋中一片安静,好在四皇子也没打算得到什么回应。
四皇子手指点了点桌面,“大夫呢?不是说早就派人请了吗?他就算是爬也该爬过来了吧!”
程御上前道:“启禀四皇子殿下,大夫稍后……”
没等程御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四皇子扬声让人进来,一个中年大夫抱着药箱,战战兢兢走了进来。
程御话被打断,眉心不由轻轻皱了起来。
时间仓促,也不知来没来得及事先叮嘱……
中年大夫慌忙请安,四皇子不耐烦一扬手,“别废话了,赶紧过来诊脉。”
程御心中思虑万千,但面上却分毫不动,往旁边让了一步,请大夫上前看诊。
中年大夫忙上前去,先看了看王臻华的伤处,又打开药箱,取出脉枕,放在王臻华手腕下,屏息凝神诊脉起来。
眼看着中年大夫眉头越皱越深,典素问等得焦心,不欲再看,转头却发现程指挥使和四皇子,表情虽然云淡风轻,但一个脊背紧绷,一个正襟危坐,显然心中都不是外表那么漠不关心。
这两人怎会如此关心一个小小进士的安危?
师弟受伤是在琼林苑,这二人一个是戍卫琼林宴安全的,或许是怕被问责?另一个是千金之子,或许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典素问只想了想,就匆匆抛在一边,再次担心起王臻华的伤情来。
终于,中年大夫收回手,起身恭敬道:“启禀大人,这位官人卫气抗邪,脉气鼓动于外,中空外坚,浮而不聚,寒痰淤血,气结不疏,脉气阻滞,故气虚血……”
这一番掉书袋,把四皇子烦得够呛,“你只说这伤严不严重,能不能治就行!”
中年大夫被吓了一跳,忙按着四皇子的要求回答道:“伤很严重,虽然刀没扎在脏器上,但失血过多,又受了寒,恐怕……这位官人难熬过今晚……”
屋子里一时静寂非常。
四皇子手指摩挲着茶杯,垂着眼帘,片刻后问道:“若是熬过今晚呢?”
中年大夫道:“若能熬过去,那多半就没事了。”
四皇子搁下茶杯,眉眼锋利地看向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王臻华,半天才收回视线,站起身,漫不经心嘱咐道:“好好开药方,需要什么药材只管问管事要。”
说完,四皇子转身出了门。
四皇子人一走,屋中让人压抑的气息顿时消散。
程御却非但没松口气,反而更紧绷了,他对中年大夫道:“还请大夫您开个药方吧,此人干系重大,是本案重要人证,若有差池……”
程御颇具张力地停顿了一下,将那无声无息的威胁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中年大夫哆嗦了一下,忙道:“草民一定尽……尽全力。”
程御安抚地拍了拍那中年大夫的肩膀,差点没把那中年大夫拍扒下,“纸笔都在桌上,请吧。”
安顿完了大夫,程御转头看向典素问,随手指了指一旁的座椅,“典探花请坐。”
典素问应邀坐下,却见程御略显踯躅在屋中站了片刻,出门再次叮嘱了属下一些事情,随后也在典素问对面坐了下来。
典素问见状不由诧异,看这架势,短时间内恐怕是不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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