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告诉我,是因为发现我被人跟着所以带着我上路,我才不信,我觉得,是你一看到我,就不忍心再让我一个人上路,对吗?”
陆西源轻轻地笑了,这个姑娘终于从自我反省中走出来,又回归到她本来的模样。
他把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是啊,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上路。”
程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想到宁岸浑身是血的样子,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一闭上眼睛,就是大车撞上商务车的情境,又或者是自己开着车,撞上了那辆商务车。
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车祸。
他跟陆西源是在丙察察上认识的,那是一条被称为“死亡之路”
的进藏公路,也是他走过的最险的路。
他一度以为经历过这样难走的路,是不会畏惧任何其他公路的,但没想到,就在今天,他亲眼见证了一场公路灾难,而这场灾难,有他的参与。
这是他第一次开始厌恶开车,甚至还觉得自己对不起宁岸。
深思之间,他突然听到了敲门声,他从床上弹起来,问:“谁?”
“是我。”
陆西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他这才放心地走过去开门。
“你又回来干什么?睡了人家就想跑?”
他向来喜欢开陆西源的玩笑。
尽管他故作放松,陆西源仍看出来他坐立不安。
“走,去医院。”
陆西源说。
程诺问他:“大半夜的,去医院干嘛?”
“有人跟你一样不安心,要去医院看看那姑娘才肯放心。”
陆西源大概是程诺肚子里的蛔虫。
程诺挠了挠头,他不想在陆西源面前承认自己的不安。
但看到祝南浔从房间里走出来,对他耸了耸肩又笑了笑,他没由来的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他们都牵挂着宁岸,他们都有一颗有温度的心脏。
他们是收拾好行李才去医院的,计划万一遇到什么情况,好随时离开。
经过旅馆前台的时候,陆西源找值班的小姑娘要了几个口罩。
祝南浔问他:“又是老熟人?你怎么知道人家有口罩?”
程诺趁机挑拨离间:“他每次来张掖都住这里。”
陆西源无奈地摇摇头:“在张掖,几乎每家旅店和客栈都会卖一些口罩,西北风沙大,给住店的游客准备的。”
“那她怎么不收你钱?”
祝南浔又问。
陆西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程诺接话:“司机拿几个口罩,要什么钱,要钱下次就不拉漂亮女学生住这家店了。”
祝南浔冷笑一声,说:“我还以为陆师傅是不拿回扣的。”
“那我宁愿你误会她是我的老熟人。”
陆西源说。
尽管心情复杂且沉重,但接下来的路仍需要轻装上阵,他们三个都不是轻易能被挫折打败的人,哪怕感伤,哪怕担忧,也不能愁容满目,让伤感取代了清醒。
车子开到离医院两三百米的地方就停下了,程诺停好车后,先去医院打探情况。
陆西源和祝南浔坐在车里,等待着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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