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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正对了书房,廊下红灯笼摇晃,映出稍许里头的景象,挨着窗子的摆台上搁着一柄剑,远远看着有些不真切。
“说到底,父皇还是最偏疼你。”
顾景珣从那处收回了视线,幽幽道,又或者可以说最看重的,只是不知为何太子之位落在了自己身上。
“二哥不是向来只重结果么,结局好就行了。”
顾景行微微眯了眼,视线落在了顾景珣方才看的那处,嘴角微弯,“二哥对我书房里的摆设有兴趣?”
“摆设?”
“用不上的东西不就是个摆设么。”
顾景行不甚在意了道。
顾景珣一顿,视线沉沉落了顾景行身上,半晌才像是找回了声音道,“好一个用不上。”
顾景行薄唇轻抿,神色始终淡淡,确是认真。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安眠,他要消的是一个未来帝王的戒心。
对话倏然而止,陷入了短暂沉默,直到夜风卷了几许凉意,顾景珣才再度开口,只是话里的意味温和许多,“不可惜么?”
原本唾手可得的……
“我已得到此生挚爱,可惜什么?”
顾景行像是听不懂似地反问了一句,惹得顾景珣当场失笑,连连摇头道是爱美人胜过爱江山。
顾景行亦是勾了嘴角,清冷的神色转为柔和。
就像一位满身杀伐的屠戮战士,忽而洗手作羹汤般,这般画风的反差直教顾景珣觉得诧异,又忍不住有些酸牙,最后摇了摇头,回了酒席继续喝酒去了。
是夜,月朗星疏,屋内檀木桌案上镶金蟠龙烛台上插着的龙凤红烛分外显眼,灯影绰绰,烛身上镌刻着龙凤呈祥,滴滴烛泪流淌而下。
整个房间都是红蒙蒙的一片,就连八角宫灯上垂下的金色流苏都似乎成了红色。
顾景行踏入了屋子,便见到那身穿大红喜袍娴静地坐在床榻之上的女子,就似一副美丽的工笔人物画。
只着了一眼,便让碍事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一身红衣,黑发披肩,深邃的眼眸闪动着光华,衬着大红色的喜帐,暧昧了气氛。
顾景行拿起桌上摆着的秤杆,慢慢伸至喜帕下方,轻轻一挑,喜帕缓缓从赵文宛的脸上掉落而下,露出女子姣好明艳的脸庞。
赵文宛捏着手指,此刻也是有一丝紧张的,抬眸与顾景行堪堪对上,就察觉拿狭长的眼眸里泛起了一丝熟悉狼光。
“……”
桌上,翠玉的龙凤壶和两只合卺杯静静摆着,顾景行拎起酒壶,透明的液体从碧玉嘴中流出,瞬间将两只合巹杯盛满。
换盏交杯,呼吸携着淡淡酒气落在赵文宛的脖子后根,泛起细密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