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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青芜看着人似乎恼羞成怒的样子,轻轻撇了茶盖儿,“长辈之命总要听的,回去告诉相不上就是了。”
“相——不上!”
封于修叫她那云淡风轻的态度生生给噎住,心里头莫名有了点不舒服,爷长得这么英俊潇洒,凭什么这小地方来的丫头看不上!
封于修被气笑了后反而不急着走了,坐在了她对面亦是装着镇定模样,不愿落了下风。
冯青芜看着对面之人隐隐表现的孩子气,端茶抿了一口,借机掩去了眼底一抹淡淡笑意。
视线下落,正好扫见他手里的画卷,挑了眉道,“这画儿?”
“我本来是约了作画之人在这儿相见的。”
封于修没好气道,现在想想估摸也是母亲骗他的,今儿个是见不着了。
“可否借我看看?”
封于修也不小气,小心递给了人。
冯青芜慢慢打开,秀眉之间就微微蹙起,凝了一抹诧异之色。
“是不是觉得很惊艳?笔锋细腻婉约不说,尤其是细节之处,都处理得非常妥当,可见整幅画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所作……”
封于修谈论起自己爱好,便有些兜不住,毫不掩饰欣赏地将人夸上了天。
半晌,在他口渴喝茶之际,冯青芜点了点头,冲他露了一抹灿然笑意,“小女心血来潮之作,能入得了京城名家封公子的眼,真是三生有幸庶女的生存法则。”
“……咳咳咳。”
封于修受惊过度,一口茶呛在了喉咙,整张脸咳得通红,犹作不甘心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即是青云公子。”
冯青芜点了点画作落款,笑意不减道。
这下着实轮到封于修憋闷了,想到连日来对画作的痴迷,连带着对作画之人十分好感,可一和眼前人联系一起看,一下古怪别扭了起来。
喜欢画,喜欢作画人,可作画的那个是冯青芜,哦,人先前还说了相不上自个儿,怎么想都觉得有一丝憋屈呢?!
冯青芜看着眼前彻底蔫下来的人有些意外,还以为这人成日嬉皮笑脸,能耐得住打击,何况,因着自己是作画人就把人打击了,这是不是瞧不起自己的意思?然冯青芜不知,对于封于修这类的画痴,从画入手,却是挺能打击的。
正要开口说话,门外突然想起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闯进来一名靛青锦服的男子,一瞧见封于修当即露了喜色。
“哎哟我的爷,您在这儿就好了,快快快,青峰在城北古意斋淘到一副字画,瞧着像是祖师爷单昱的真迹,咱们银子没带够,您给借点周转周转!”
封于修听是青峰找着的,连眼皮子都没掀,直接摸向了口袋,正要打发,就听得对面女子清浅地开了口,“单昱从来只作画不留字儿,敢问这副确是‘真迹’么?”
男子显然没料到一旁的女子会插画,听着话意还是个懂行的,当即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他们这些人跟着封于修玩点皮毛,多是为了讨好世家勋贵,没几分真本事,短了钱的,就找了借口跟封于修借,毕竟他开着画铺,是完全不愁钱的,也是大气,给出去的鲜少讨要,他们都习以为常了,这会儿突然被问,还真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封于修也是愣愣,正想缓和下气氛,就被冯青芜的杏仁眼一扫,莫名闷了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