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说,“你们聊,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一走,就仿佛不受欢迎的领导主动退群,病房里立刻热闹起来。
康斯坦丁见赫尔克里坚持站着,于是毫不客气地占据了病床。
扎坦娜和X教授聊着潜意识岛屿的话题,后者对心象世界的构造非常感兴趣。
蝙蝠侠继续向赫尔克里打听壁画,很快意识到他们不单需要联系超人,还必须得尽快找到另外两幅画的下落。
紧接着他提出新的观点:
“余温教会原首领,那个中年船长,会不会就是你口中海钓的‘祭品’?如果第一幅画上画着的钓鱼人,最终会倒立走向海、被黑色的圆形传送门吞噬,那么老船长说不定是为了躲避必死结局而抛弃身份。”
赫尔克里点头:“我也这么想。
再加上我们在陆地上见到‘海’,本身说明海钓已经有了进展。”
他回忆起海猴子号挖掘海底陆地扩大潜意识岛屿的壮阔过程,沉思着说,“余温教会教徒需要‘掌舵人’,意味着老船长通过某种方法掌握了驾驶方舟的技巧……但我想,方舟和海是相互对立的两种意象,能够对抗海的唯有方舟,因此海会首先针对掌舵人。”
床上看似假寐实则耳听八方的康斯坦丁翻了个身,撑着头说:“这样听上去可就不像是祭品了。
世上哪有会和信奉的主搏斗的祭品?要么是你对壁画的理解出了差错,要么是最开始的绘画人就搞错了什么。”
“海和方舟掌舵人,是神与黑暗中颤抖着举起火把的人,是残暴的国王与拿着铁犁揭竿而起的民众,是不死不休的幽灵铁骑与血肉刀兵,是相向的飓风与雷霆。
只有不甘于忍受沉沦命运的人,才能鼓起勇气对着大海开枪——从这个角度上说,波文特工与枯萎大师都是有种的家伙。”
在偏向于宗教和唯心主义的解读上,确实是康斯坦丁更胜一筹。
赫尔克里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这么说,不是祭品将海从心象世界中引出来……”
蝙蝠侠接下去:“而是经过一场实力悬殊的搏斗之后,胜利者冲向现实,对着牺牲的战士的同族耀武扬威。”
三幅壁画内容突然多了些许悲壮的意味。
尽管这个见解是康斯坦丁提出来的,他仍然轻轻打了个寒颤,为了掩饰心中生出的莫名紧张故意说:“所以你是从哪听说过‘祭品’的说法的,侦探?作为施法者,向你给出解释的人或是无知到了极点,或是故意想要把英灵的膝盖按在地上向海下跪。”
赫尔克里怔了怔,手上进入到中后期的扫雷游戏崩出‘Ga
meOver’的标志,巨龙投影浮现在棋盘格上开始收拾残局。
他干脆放下游戏板,打开任务面板查看支线流程。
‘海猴子与钓鱼船’的记录特别长,弯弯绕绕,包含了许多地图上的复杂任务链。
好不容易才找到‘祭品’答案出现的节点,他快速一番,然后回答说:“是一个住在精神病院里的疯狂之人。
我想不是太重要的事——以后再谈吧,康斯坦丁先生。”
另一边,扎坦娜与X教授的对话也进行到了尾声。
X教授总结说:“不同物种的心象世界是重叠的多维空间,人类的潜意识中只有陆地、海和方舟,除此之外,心象世界再无他物。
能够驾驶方舟的人可以利用潜意识在不同的身体间穿梭,但若想要取代身体的原主人,需要极为强大的力量。
是这样吗,女士?”
扎坦娜还没来得及回答,赫尔克里迷惑地回过头,求证道:“再无他物?没有天体?”
女法师霎时间眯起眼睛,表情严肃起来。
康斯坦丁鲤鱼打挺坐直问:“什么天体?你在心象世界看到了别的东西?”
“黑太阳。”
头上几捋灰发显得愈发明显的侦探回答说,“我在海的尽头,看到一轮悬挂在地平线上的黑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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