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姐一听他这样说不禁有些发笑,马这种牲口就是精贵,都说马不吃夜草不肥,果然是一天到晚也住不了嘴,昨天快睡觉的时候就听见它嚼草料,还发出突突的响鼻,闹得两个人很晚才睡着。
“也是啊,看这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香姐侧头看着大山东边,天边还是深深浅浅的蓝,只在最下面镶了一道橙色的边,因为春雨的缘故,气息温润而清新,虽然有点凉,但已经不像之前那冻人了。
看着大胡子忙的热火朝天,香姐困意也走了大半,忙穿好衣服收拾了被褥,准备用外间屋存下的柴禾做早饭,谁知道刚出了里屋就尖叫出来,“你你你!
怎么在屋子里拉屎!”
枣红马打了个响鼻把头一掉,理也不理香姐继续吃它的草料,把香姐气的,恨恨道,“下次再下雨就不把你带进屋里,让你在外面冻着。”
听得大胡子在外面一阵哈哈的大笑,最后把香姐自己也气笑了。
好在马吃的都是草,拉出来的还是草,马粪不脏也不臭,大胡子笑了一会儿,忙拿土簸进屋箕把马粪收了出去,香姐让他放在菜园边,以后好给田地施肥用。
大胡子的木匠手艺很好,他四根碗口粗的槐木做桩戳在院墙最西边,有横了三根木头搭在东南北三面,将家里一块破旧的苇席一搭,就成了个最简单的马厩,这一忙日头已经爬上了半山腰。
吃过早饭以后大胡子就跟香姐说要去镇上一趟,“这才打的两只狐狸皮还要硝一下才能卖出去,家里已经没有芒硝了,我要去镇上买一下,顺便,咳……反正很快就回来,这天外面的地难走,你就在家好好歇一天。”
“你也知道外面难走,怎么这么着急呢?”
香姐道,“赶明后的地干一些了再去不好么?”
大胡子道,“我练过功夫,地湿点怕什么?再说明日地干一点咱们也该找果树栽种了,你好好呆着,我后晌就能回家。”
香姐心知他说的没错,把家里的银子给他带了一两,又叮嘱了半天才放他走。
等大胡子一走,她忙把屋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一遍,门敞了半天才还是觉得屋子里有粪味,后来干脆跑到院子里水井边打了水洗两个人的衣服。
小黑吃饱喝足早已经生龙活虎了,因为前日土匪的事情,它现在很依赖香姐,没事就跟在她身边,不离左右。
也许是春雨的原因,院墙边有些草已经冒头了,老母鸡咕咕的带着小鸡找吃的,再加上后面林子里鸟儿叫的欢唱,小小的院子里也显得热闹了很多。
晾好了那几件衣裳,香姐收拾东西准备做饭,忽然见小黑狗挣吧着冲外面叫起来,那声音好像看见了什么陌生人,香姐心里咯!
一声,还以为是土匪来要枣红马了,吓得忙把门插好,可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声音,推开门缝一瞧,门口上竟然躺了一个人!
她忙跑出去,小黑胆子更大,上去就闻来闻去,香姐也凑了过去,却见那人呻吟一声翻了过来,原来是老头。
那老头满身泥泞,头发还是湿的,嘴唇却干得厉害,一看就是下雨的时候误在了路上,一双眼勉强睁开,嘴里道,“水、水……”
香姐啊了一声,忙跑到井边打了一瓢水,出来扶着老人家喝了两口,他又问,“能不能给口吃的?”
香姐看他这么可怜自然不会拒绝,忙进屋拿了一块热乎乎的饼子,递给他吃了。
接过饼子以后老人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又被饼子的粗面呛到,香姐又喂他喝水,等到顺下去以后他就慢慢的吃起来,看样子还挺斯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