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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十一岁的少年,这可谓是盛赞;可道痴低下头,眼里却有几分恍然。
少年人,哪个不是神采飞扬,他也曾张狂过,只是……
想到这里,道痴心里一痛,眼泪几乎要汹涌而出……
老和尚招待一上午外客,精神有些不足,道痴便没有再问功课上的事情,而是与老和尚说起家常。
包括自己进王宅后发生的事情,还有对王容娘与王三郎姐弟两个的观感。
老和尚看似不在意,可道痴还是发现,当自己称赞王三郎时,老和尚的嘴角还是挑了挑。
道痴见状,不由心下一动,道:“听说三郎有过目成诵之才,观其行事亦带古君子风。
不晓得其他王家子弟如何,只是凭宗房七郎能主动相交,想来也是看好三郎。”
老和尚望向道痴,似是看透他的小心思,含笑着:“痴儿并不是热心肠之人,看来是王三郎的赤子之心打动痴儿了!”
道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有些感觉是说不出来的,他并非被所谓“手足之情”
感动,只是瞧着王三郎品性纯良,有些担心而已。
现下小时还罢,这样纯良品性,只会得人称赞与喜欢;长大以后,还是如此,就要撞得头破血流,不知被人坑成什么样。
王三郎越是出色,道痴这个做兄弟的身上的担子越轻。
想要与家庭的牵系越轻,就要有人能真正支起撑门户。
老和尚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道:“老和尚已经老了……有你一个,已经累了老和尚十载,老和尚哪里还会自讨苦吃……你若不放心,随意指点一二便是……”
这是无意相见了。
道痴不过是随口一句,既老和尚没这个意思,便也撂下此事不提,反而开口提及宁藩之事。
“我父亲借‘养亲’还乡,张真人携弟子西行,这其中会不会是因宁藩不稳?”
老和尚是他在这世上最近亲的人之一,他便没有遮遮掩掩,直言道。
老和尚面上依旧镇定,可捻着佛珠的手却颤了一下,道:“此话怎讲?”
实际上,此时宁王确实早有反迹,例如暗杀钦差与逼迫地方臣子之类。
道痴哪里晓得这些,他之所以笃定宁王必反,不过是因为晓得历史上有这么一段。
老和尚既相问,道痴只能做沉思状,将想好的说辞说了:“宁藩与朝廷不睦,天下皆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改变这局面,无非两种法子,一种是朝廷寻故除藩,一种是宁藩奋起反击。
今上性子随了先皇,御下以宽仁为主,难以做出除藩之举。
听闻宁藩当代王爷是庶长子袭爵,出身卑贱,不说旁人,宁藩内部诸王、将军,袭爵初始,想来未能全部臣服。